晚上怎么睡成了一个问题。
夏决很自觉地提出睡沙发,司图南却不忍心让她不舒服,“沙发肯定不舒服啊,怎么能把你特意留下来睡沙发呢?我来睡。”
“你刚出院,别逞强。”夏决摸了摸她的脑袋,“要是让你睡沙发,那我今晚不如不来。”
说完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卧室的门。
司图南转头面对着夏决,却不敢抬眼,小声问,“介意吗?”
“怎么会。”
于是司图南拿出了一床新的被子,两个人一人一边,睡在了卧室里。
她不是没有写过这样的场景,但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那种紧张根本不是随便用语言就能够形容的。
不能紧张,不能紧张,她可是作家,比这更刺激的场面她都写过多少次了,要表现得从容一点。
“那、那个,你盖好被子,小心我睡迷糊滚进你的、你的被窝里去。”
夏决一愣,看了眼昏暗的灯光下司图南绷紧得像是吃了一根钢筋一样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有这种好事?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打开被子等着。”
司图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像不太对,她睁大眼睛转过身,“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开个玩笑。”
越说越乱,她还是闭嘴吧。
夏决看着她的眼睛,“果然……”
“什么果然?”
“你的眼睛。”夏决抱着胳膊侧躺,看着司图南,“光线不足的时候,看不出郁金裙色,是很平常的黑色。”
所以那时候在电梯里,他才没有一眼就认出她。
司图南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件事,闭上眼睛转回去,“夏先生你要早起,快睡吧。”
“好,不过……”
“什么?”
“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司图南的脚趾瞬间抠紧了,她拉高被子,瓮声瓮气,“我睡着了。”
夏决又笑了,“晚安,司老师。”
司图南根本睡不着,她本来就有严重的失眠问题,作息又很混乱,更不用说旁边还躺着一个夏决。
再这样的情况下能睡着的,那还叫人吗,何况她还是一个对夏决“心怀不轨”的人。
但她不想打扰夏决,所以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没一会儿就感觉浑身都僵硬了。
“睡不着吗?”
后颈突然有炙热的气息拂来,司图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抱歉,我看到你桌子上放着艾司唑仑。”
司图南回身,发现夏决往她这边挪了挪,离她没有刚才那么远,但也没有很近到让她尴尬紧张。
“我不喜欢睡觉,夜晚是很可怕的。”她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说,“就连床对我来说,都充满了不好的回忆。”
所以她的卧室严格来说没有床,只是在一个加高了二十公分的实木地台上放了一张很大的床垫而已。
“小时候我和司珍珍住一起,有属于自己的小床,但她把我关在床箱里,我差点就死了。后来我长大了一点,搬去了储藏间,床只是一块用红砖垫起来的不到九十公分宽的木板,下面还要放我妈囤的土豆白菜什么的。”
“所以你定制了这个两米宽的大床垫,也床下也没有任何空间,对吗?”夏决问。
司图南点点头。
夏决又往司图南那边挪了一点。
“在某段年龄,
谁都会路过爱情,
起初信誓旦旦,
最后不欢而散。
人去楼空的夜晚,
只有月光陪你孤单。
你思绪凌乱,
感觉不会再勇敢……”
夏决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唱出这首平静哀伤的音乐,却让司图南的神经渐渐舒缓。
她知道这首歌,作为唱跳歌手出道的夏决,几乎所有的歌都是快节奏的,这是唯一一首慢节奏的情歌,叫《答案》。
司图南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就那么睡着了,入睡对她这种有睡眠障碍的人来说是很困难的,这是她第一次不靠安眠药,在闭上眼睛不到十分钟内就睡着。
凌早上五点,夏决的智能手表发出轻微的震动,他立马伸手关掉,侧头看了眼司图南。
对方还在沉睡,几乎紧贴着他。
他凑过去,轻声道:“司老师,我先走了。”
司图南迷迷糊糊地睁眼,“唔……夏决……”
她根本就还没清醒,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夏决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脑,“天还没亮……乖乖……”
夏决埋在她的颈侧,一只手握住她搂着自己的白皙滑腻的胳膊,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捏了捏拳头,咬着牙关,动作轻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