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人情,却没有坏心肠,只是不爱说话罢了,你们以后习惯便好。”
见她一副乐天派的模样,姜离与月娥面面相觑。
难不成泼水湿了别人的衣衫不肯道歉,是因为她有社交恐惧症?
姜离忽然觉得这一猜想很具有说服力。
几人又交谈了片刻,雪竹这才直起身,说起了正事:“这两日长春宫清净,近前不需要你们二人伺候,平日里做些洒扫庭院,修剪植株的活,夜里便由我们四人轮值便可。”
又交代了一些规矩,诸如主子喜静,平日里需轻声细语;主子正在坐小月子,受不得风;另加一些主子平日里的饮食喜好,见对方说得口干舌燥,姜离体贴地替雪竹倒上一杯热茶。
“雪竹姐姐费心了。”
雪竹接过茶喝了几口,这才放下杯子:“差不多就这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我若是不在,你们也可以问闵兰。”
说到此处,雪竹冲门外扬了扬下巴:“事关主子,她定知无不言。”
两人一一应下。
原先侍奉阮贵人的宫女共四名,昨日处死了两名宫女,太监也被下调至别处,如今姜离和月娥填补了这处空缺,偏殿中伺候的仍是四名宫女、两名太监,另有一位掌事嬷嬷在旁监督。
姜离暗自咋舌。
奴才死了便很快有人填补空缺。皇城之中,人命之贱,可见一斑。
收拾完毕,也没有人唤姜离等人干活,二人乐得清闲,索性将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昨日的事情似乎影响很大,院中换了一批新人,彼此陌生,却有着统一的默契
——在这里需要更加谨言慎行,否则,他们随时会迎来帝王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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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姜离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各个宫殿都开设小厨房,供主子改善口味,姜离初来乍到,没敢厚着脸皮去讨要一口饭菜,向雪竹打过招呼后,便与月娥结伴前往膳堂。
打好了饭菜,姜离转身寻找空位,却在膳堂的一角看见了孤零一人的陆生。
姜离眼睛一亮,在月娥迷茫的眼神中端着饭碗向陆生走去。
他对面的位置正好空着。
姜离熟门熟路地扯出板凳,从善如流地坐下。
陆生头也不抬,专注地向嘴里送米饭。
奴才们一般只吃得起大食堂,鲜少有人愿意花上额外的银钱向厨子买来一些带着油水的菜品。
通常是半碗米饭配上半碗杂菜,只有汤桶里有零星的蛋花,算是唯一的荤腥。
对着杂菜碗,陆生仍吃得十分斯文,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儿一碗饭便见了底。
姜离见时机差不多,便从袖口掏出叠放整齐的帕子,轻咳一声,向对面递去。
用饭的桌子并不干净,她并不想把帕子放在上面。
“那日走得匆忙,未能向你好好道谢。”姜离道:“我回去后将你的帕子认真地浆洗了一遍,还给你。”
陆生放下筷子,从饭碗后抬起眼睛。
膳堂中人声鼎沸,无人注意这处偏僻的角落。
目光扫过那块帕子,陆生轻轻应了声,抬手从姜离手中取走手帕。
终于物归原主。姜离收回手,拿起筷子戳了戳碗中堆得满满的杂菜,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已经收了碗筷,霍然起身。
“陆生。”姜离忍不住唤道。
陆生停下脚步,侧过头。
自始至终,这人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下,好似她身上有刺似的。
姜离心中无端烦躁,却仍不忘提醒对方:“天干物燥,你这几日要……多喝些水,小心上火。”
说完了,姜离忽觉自己的发言有多么离谱。
不好直接提醒对方小心火烛,只能旁敲侧击,只是这样也显得她过于关心了。
胡乱想着,姜离的后背已生出薄薄一层汗。
陆生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待她交代完,他只不轻不重地点点头,便端着碗筷走了。
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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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发的什么疯啊?”
回去的路上,月娥阴阳怪气道。
姜离闭口不答方才的事,咧着嘴冲月娥笑,直把月娥看得火气消了大半。
月娥无奈地抬头看天。
差点忘了,这人经了一场大病后性情大变,此时是傻的。
如此安慰自己,她的心底顿时好受不少。
斟酌再三,她开口道:“你与他走得近,小心旁人的口舌。”
内侍与寻常男子不同,失了势后,怕是心理变态得很。
月娥没能说出后半句。
总归是个傻孩子,同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况且她们与那内侍又不在一处当差,也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