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月一手扒着脖子上的双手,一手扒着理石雕琢栏杆,以防被推进池塘里。
如今是寒冬若是掉进池塘里,非死也得要她半条命。
呼吸越发艰难,她感到眼前发黑发晕,手指也开始慢慢脱力,面料生死之际,曲知月一脚踹开曲芙蓉。
跌坐在地,曲知月大口踹气,缓缓抬头,曲芙蓉被踹飞一米远,捂着腹部痛的脸色都变了。
丫鬟赶忙上前搀扶,“小姐小姐。”
曲知月得意一笑,还未来的及开口,只感觉喉咙一甜,一股热血从胸腔顺着喉咙涌出。
鲜血喷洒在雪地上,很快便与雪融为一体,雪白的衣袍也沾染了血。
[检测宿主生命减半,剩余生命时间,一载半。]
而被踹翻在地的曲芙蓉,此刻被人搀扶起来,嘴角扬起一个笑。
“真是没想到,这慢性毒药竟然没要了你命,曲知月你还真是个贱骨头。”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给我按住她,我要好好教训她。”
“是。”
丫鬟得令,按住曲知月双臂强行跪在地上直视曲芙蓉。
曲芙蓉一脚踹在她的腹部,“贱人让你踹我。”
说着,她一边扬手打曲知月巴掌,一边咒骂着,“让你害我娘,活该你从小家破人亡没人要,我看你就是扫把星。”
几巴掌下去曲知月白嫩的脸蛋已经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但她并不觉得过瘾,又抬脚一阵乱踹。
“看你以后遇到本小姐还敢嚣张不。”
曲知月倒在雪地里,眼睛垂着睁不开,感到什么薄薄的东西落在脸上,随即遮盖视线。
得意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是爹爹书信,让你净身出户。”
手指勾下书信,放眼看去,书信大部分都是责备,刻薄尖酸的话语。
好一个净身出户,好一个曲氏。
曲芙蓉还在喋喋不休。
“曲知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现在不动你,不是因为我不敢杀你。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为娘赔命。”
说完,她拍了拍脏掉的手,心情大好,“走吧,看见她就恶心。”
曲知月撑着身子起来,嘴唇脸部沾染大面积的鲜血,她嘴角一咧笑了起来。
是吗?在我死之前也不能让你太好过。
曲知月直直冲了过去,抓住曲芙蓉的手腕,女人一惊,脸上仿佛在说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曲芙蓉被狠狠一推跌进池塘里,池塘上了层冰,砸下去的瞬间,冰面破裂,疼的她面色惨白。
“救命,救命啊!”
得逞的曲知月扭头就跑,一旁丫鬟慌了神,不知是先救自家小姐还是先抓人。
只能杵在原地干着急叫人。
***
半载后。
三月间,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白云洒在山河间,桃花初开,满山红野,溪水潺潺流动。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几分清晨露水气和凉意。
咔嚓一声。
屋舍的窗户被推开,一少女探出半边身,少女身着红色外袍,金色绸缎绣织朵朵蝴蝶,几颗不明显的珠子依次分布,里衣是墨蓝绣着花骨朵儿。
头间插着两只长短不一的木簪间戴着蓝色花朵珍珠,少女莞尔一笑,一张薄薄的宣纸从窗口豁然飞出。
少女将她挂在窗边,是一幅山景图。
叮咚,门被推开撞在风铃上叮铃作响,一位老伯推门而入。
“曲姑娘有你的信。”
信?她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谁会给她寄信。
“来了,大伯。”曲知月提着裙摆迈过青砖理石。
“大伯是谁寄的信啊?”
老伯是镇上的送信人,以送信为生计,曲知月接过信便听老伯道,“不知道的嘞,没写名字。”
“多谢,老伯。”
“唉哟,不用客气的嘞。”老伯进来便一眼看到了画像,笑着道,“曲姑娘的画的越来越好了。”
离开曲府后,曲知月便来到了湘镇,隐姓埋名,为人作画,这半年来为贵人作画无数,小有名气。
人人问上一句尊姓,她都会说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叫我曲姑娘便好。
曲知月回眸望了眼身后的画像,老伯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却硬朗的很,视力更不用说。“过奖了老伯。”
“不过奖,不过奖。”老伯笑的更灿烂了些继续道,“我去下一家了,曲姑娘先忙吧。”
“老伯,再见。”
书信密封的很好,曲知月掂量一翻,除了书信似乎还有其他东西。
她边走边拆,走到墙边的摇篮椅上坐下。
摇篮椅向后一仰,曲知月打开书信,里面写着短短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