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望城的一小镇,写生的地方通常选择的都是田野乡间。
画室的人都先在宾馆安顿下,拿上所需的绘画工具才再次乘大巴车去稻田的村里写生。
沈欢妤跟随队伍携画具跨过田埂小道,她走在倒数第二个,身后是池琰,开头带路的是苏老师。
田间的秋风清凉柔糯滑过脸颊,夹杂泥土松香,这是在城市没有的体验。沈欢妤虽然四岁后都在望城长大,但还没有来过这个水狸小镇。
建筑是黑白瓦房,上到水泥路面,穿过居民区,还能见到颓废的破城楼。
写生的时候,学生自选风景,老师助教在旁边指导。
沈欢妤很久没有出门写生了,之前还是在初中的时候有过几次,还有寒暑假参加国外夏校的时候画过国外的风景。
她戴着池琰分她的一只耳机画水粉,耳边软绵的歌曲衬景。
一副四开风景画快完成时,三个老师都围在她身后点评她的画。都是夸她的,包括池琰。
闹得其他同学也过来围观。
“诶?小沈你耳机好像池助教的啊。”一位女同学说。
话一出,身边的同学八卦般看向池琰,沈欢妤一不留神笔上的颜料点到了画面上本不该的位置。
有人唏嘘:“你俩该不会听一首歌的吧。”
言外之意是同一对耳机,而且就是池琰的。
沈欢妤听见身后的揶揄笑声,心虚地拿下了耳机:“是同款。”
在车上和苏凯铭同座的一位女老师打住:“行了啊各位,别造谣。不想看可以回到自己座位上画画。”
女老师姓白,任课速写,画室里的美女主教,班上都知道她是苏老师的追求对象。
苏凯铭自然是附和白老师的,手势驱赶:“都回座位上。”
池琰也严肃起来劝道:“都回去画画,一会儿集中点评。”
三位老师这么一说,沈欢妤身后的同学散了一半。
沈欢妤不去理会,继续拿笔画画。
“嘁,”蔡妙妙不屑的声音传来,走过来看,“池助教你和沈欢妤走最近了,沈欢妤具体哪里画得好,你能不能告诉我?”
任谁都听出蔡妙妙的酸话,一边潜台词说她和池琰的师生关系不纯。
沈欢妤停笔,正想开口时,被池琰抢了先:“没有完美的画,蔡妙妙,你可以先从联考的角度指出她的画的优缺点,我再回答你她哪里好,考考你的观察力。”
相比之下,老师更有反客为主的权利。
沈欢妤蓦地起身,站到和老师同学同一排,退远了看画面的大整体,她顺着池琰的问题也一并反问蔡妙妙说:“蔡学姐,我也有点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你指指呗。”
她一脸求教,惯会装小白兔了。
当老师们面直接出来挑衅的人,这种人还是不要硬刚的好,况且蔡妙妙一开始的话不过是为了讨论池琰和她的关系不当,何必强行自证,不如把话题转到学习正题上。
蔡妙妙扯了扯嘴看着周围的同学,还有别班的学生也围了上来,都想等她的发言。
她虚瞟着沈欢妤的画半天,最后挤出几个字:“她、她明暗关系没拉开!”
苏凯铭:“不会啊,主次分明,远近冷暖对比都很强。”
蔡妙妙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后来池琰客观评价了沈欢妤的画,又亲自上阵给沈欢妤改画,示范给同学看。
都是传统教学,从大众的理论贯彻实践。这种都是为了给联考判卷老师看的,艺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有上了大学之后,才有时间去践行艺术层面。
然而对于这些绘画技巧上的理论,画室里但凡认真上课的学生都听耳朵起茧了,他们更喜欢看老师范画。
沈欢妤亦是如此,理论是最枯燥的东西,她一边听着池琰的教学,视线大部分却都在落在他的人身上。
太阳下山代表黑夜到来,大家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宾馆吃饭休息,晚上八点还有集体活动。
沈欢妤在宾馆是单人的大床房,回去洗了个澡一个人准备下楼觅食。
出门的时候,池琰从拐角处出现。
抬眸间四目相对。
好巧,又碰见了。
沈欢妤知道他的住在楼上,下楼可能是找学生或者苏老师:“你找苏老师吗?”
“嗯,”池琰点头,“和他聊聊明天出行的活动,你吃饭了吗?”
沈欢妤:“刚要去。”
两人一同到楼下的特色面馆就餐。
“噢对了,”沈欢妤和他对面坐,讪笑道,“昨天说好的要还你外套,竟然忘记了,回去一定给你。”
“好。”池琰脸色思忖,“欢妤,你和家里人说要在望城多留一天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沈欢妤沉浸在出来采风的氛围里,差点就忘了她和池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