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妤思考片刻,抹掉眼泪靠着墙根蹲坐下来,打开手机拨了陈安岚电话。
正在响铃…
咔哒、啪。
沈致凭破门而入,沈欢妤手一抖,手机跟着掉到地板上。
她一抬头就对上沈致凭的怒目:“站起来。”
沈欢妤轻咽口唾沫,盯着他手上紧握的大拇指宽的木质戒尺,站起来时,寒意也从腿肚子用上来。
“我刚让你走了吗?”沈致凭沉沉质问道。
沈欢妤攥紧衣角,唇紧抿。
沈致凭用长戒尺戳她的手:“你从回来到现在,惹你妈生气多少回了?有你奶奶撑腰,我们现在说不得你了?”
沈欢妤手躲开戒尺,细声回应:“没有。”
“手,伸出来。”沈致凭命令说。
“爸爸…”沈欢妤略微颤音,手藏在身后,抬眼时眼泪珠子又掉了下来,“我到底哪里有错?只不过回来稍微晚一点,妈妈她就给我一巴掌,你问都不问,就让我和她道歉。”
“我都道歉了……你们都不满意,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是真的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沈致凭没半点心疼她的模样,“你妈、你姐姐也就算了,但你是我管教的,我刚话还没说完你就敢离开?”
到底是她不明白错处还是沈致凭他自己不明白?就算她是顶了几句嘴,可罪不至此!还要拿上戒尺追上来责问不停。
沈欢妤垂头,沉默不语。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沈致凭又用硬邦邦的戒尺直戳她的手臂,示意她主动伸出来。
她不想再挨打,手板就是她的噩梦,儿时在望城老宅,当时小姑沈致妍还没结婚,沈致妍不喜欢她,经常趁陈安岚不在的时候对她动用过‘私刑’,且威胁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久而久之,沈致妍愈发过分,在她身上掐出青紫,陈安岚给她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她才如实相告。
但在陈安岚心里,孙女比不上亲女儿,她只是简单的数落一顿沈致妍,也没让她来与她道歉。
第一天回元江市的时候,陈安岚问沈欢妤是跟她去国外,还是留在颜蓉和沈致凭身边。
她除了是真的想留在元江和父母一起住之外,也确实是害怕会见到儿时的噩梦沈致妍。
陈安岚真正意义上对她完全溺爱和管控的日子,也是从沈致妍结婚之后出国开始的。
沈致凭见她迟迟不回应,怒地上手去拽她的臂弯。
沈欢妤神经紧绷,一边挣扎住,绝不伸出手地哀求:“我以后不会了……啊!”
沈致凭那一棍子下去打到指骨,忽然被烧一般,疼痛直冲上脑。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包裹住生疼的右手。
握拳头的状态抽到指骨上,比挨中手掌的肉要疼多了!
生理性泪水止不住。
沈致凭:“伸出来。”
一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愣了一秒。打一下还不够吗…
这个家她是处于食物链最底端,随意拿捏。
沈欢妤颤抖地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沈致凭:“右手。”
闻言,沈欢妤口型一个“啊”状,声音被堵在哑涩的喉咙里。
他的神情不容置疑。
沈欢妤:“右手还要写字…”
“第一天我就对你说过,回来了要听话。”沈致凭,“右手疼着写,才会长记性。”
“……”
压迫之下,沈欢妤展开手掌,他毫不留情下手,三个掌心手板。
最后还是颜蓉过来制止了他,理由是再怎么打下去让陈安岚知道,到时候又要闹。
沈欢妤靠着墙根慢慢蹲下,把自己的手藏在怀里,轻轻呜咽。
许是连锁反应,颜蓉一提到陈安岚,沈欢妤掉在地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响。刚刚陈安岚没接,现在又回电了。
沈致凭眉头一皱,捞起手机接起。
电话里传来陈安岚的声音:“小妤,你小姑的孩子醒了,我刚哄睡着,你刚刚打电话过来没接到,有什么事吗?”
沈致凭看着沈欢妤的脸色又难看下来,但语气已经变得温和,对电话那头说:“妈,是我。”
“致凭?”陈安岚诧异,“小妤呢?”
“楼下吃饭。”沈致凭说。
“……”沈欢妤。
沈致凭又撒谎。
陈安岚:“方才的电话也是你打的?”
沈致凭一嘴谎话行云流水:“我手机刚好没电了,找她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想找你聊聊欢妤的规划,很重要。”
“我说你怎么这个点打过来,我这天才刚亮。”陈安岚,“什么重要的事?”
沈致凭:“是我大意,妈你辛苦了,改天再谈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