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达坐在书桌前专注地敲着打字机,细长又白皙的手指在打字机上不停的游走,发出冰冷的机械声,标准的英文字母陆陆续续的出现在整齐划一的纸上。
打字机黑色的外壳,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复古,白色的纸张比皇室贵族使用的还要更加轻薄柔韧。安娜贝尔被贝琳达放在橱柜上,白色的裙摆上放着一叠羊皮纸,现在的她已经有短暂的“透气”时间了。
代价是:与这个女人——贝琳达,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作为一个恶灵娃娃,安娜贝尔表示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The world is so big, I want to see it.」(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红色的蜡笔字出现在羊皮纸上,发出细碎的声音,贝琳达停下了打字的手,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随后,一张打满字的白纸被贝琳达放在打字机的右边,她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你愿意随身携带一个十字架,并每天都用圣水洗澡,放你出去倒也不是不行。”
「Are you kidding me? Carrying a cross would make me feel awkward. And are you the devil? Let me bathe in holy water.」(开什么玩笑,带着十字架会让我行动不便,还有,你是魔鬼吗?让我用圣水洗澡。)
“那就跟你的愿望说拜拜喽?”
贝琳达漫不经心地说,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泡一杯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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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洋娃娃,一个女人,一杯红茶,一个打字机。
明明是一幅很唯美的画面,但加上蜡笔在牛皮纸上划拉的声音,就显得很诡异。
「I want out. I haven\''t been out since you moved in.」(我想出去,自从你们搬过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划拉羊皮纸的声音没有停下来,安娜贝尔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难过和委屈,但直到一杯红茶见底,贝琳达才用余光瞥一眼安娜贝尔。
“冷静,小恶灵,我并不想跟你展开一场遥遥无期的拉锯战,而且我想和你谈论一下某些小概率事件。”
“喀拉”一声,羊皮纸破了,贝琳达见状挑起了眉毛。空气凝滞了一瞬,只见安娜贝尔用念力让那张破了的羊皮纸飘起来,丢在了她的裙摆旁边。
「A small probability event of what?」(什么小概率事件?)
“例如我的女儿已经把胳膊肘往外拐了。”
语毕,贝琳达死死的盯着安娜贝尔,蓝色的眼瞳里面仿佛有万丈深渊,她的脸上挂着十分官方的笑容,这一看就是假笑。
「I don\''t like charades.」(我不喜欢打哑谜。)
这种打量猎物的眼神让安娜贝尔心里有点发毛,多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安娜贝尔想起了自己最初摆脱恶魔控制的时候,当时的她本想着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受任何拘束,结果被其他强大的恶灵盯上了,当时那些恶灵的眼神就像这样,再后来,她也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那些被她盯上的人类。
“呵呵,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女儿会给你带糖果,而且还十分殷勤。这不,现在还给你买花了。”
安娜贝尔:这空气中怎么弥漫着一股醋味呢?
「I have no idea.」(我也不知道。)
「Why don\''t you ask your daughter?」(为什么不问问你女儿呢?)
“我问过了,只是她犹豫了半天,才说你看上去很可爱,当时我就纳闷了,这种阴间玩意儿好看吗?我现在非常怀疑我女儿的审美,并由衷的希望她的审美千万不要随她爸。”
安娜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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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Did you teach her a lesson? In what way? Domestic violence?」(所以?你教训她了?用的什么方式?家暴?)
写着写着,安娜贝尔突然想起,之前她待过的一个家庭,那个男主人就是一个家暴男,天天打他的妻子和儿子,结果安娜贝尔还没来得及附体,那个男主人就被警察叔叔带上了银镯子,并穿上了橙色的囚服。
当然,这无伤大雅,毕竟那个男主人本就不是安娜贝尔的目标。她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女主人,或者说是那个因为家暴而胎死腹中的女婴。
可惜,那个女主人进了精神病院,那个才七岁的孩子进了孤儿院,而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还被男主人当成发泄桶狠狠.蹂.躏.一顿,成为『踢猫效应』最终受害者的安娜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