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了一下,听见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一下子就安了下来。
也可能是因为我在小时候被对方救了一次,在前几天又被对方救了一次的缘故。
我听话的没有回头,可是还是忍不住偏了偏头,目光能瞥见他虚搭在我肩上的一只手。
太白了。
好像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一样,几乎让人可以瞬间想到悬挂在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在有些暗淡的楼道中也有一种熠熠生辉的光彩,有一瞬间,我升起了一种错觉,我的呼吸能扑打在他的手背之上。
我收回了视线,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有些结巴地询问他的身份。
他语气淡淡:“嘉禾,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的吗?”
我一下子哑了声音。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慢慢推着我往前走。
我想我现在应该像一个被牵引的木偶一样,木然的上着楼梯,随着我的一步步前进,四周各种诡谲的声音一下子消散,就连那一闪一闪的电灯泡也正常许多,楼栋中被屏蔽了的其他杂音也突如其来的涌了出来。
我感觉周围沉溺的空气一下子都松懈了很多,我张大了嘴巴喘了一口气,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以前常听人说起鬼打墙这个事情,可是一点都没有感同身受,觉得这种鬼打墙也不过是迷路而已,能可怕到哪里去,现在自己遇到了,我才感觉到了其中的可怕。
遇见鬼打墙的那一瞬间我就像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在蛛网上不管怎么样挣扎,都摆脱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等待被当做猎物吃掉。
身后的男人一直跟在我后面,我能听到他长长的衣摆擦过地面所带来的窸窸窣窣声,这让我有一种想要转过头窥视对方面容的欲望。
因为失神我脚下踏空,差点栽在了台阶上,幸好衣领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我内心迟疑的想法也好像被对方察觉到了。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力气稍大了一些,有些冷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还有心思想别的东西?”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我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落在了我的后颈上,不自在的缩了一下脖子,趁着这个机会还是犹犹豫豫的问出了口。
身后沉默了,似乎在允许我的僭越。
我才壮着胆子询问道:“您是人、还是鬼?”
“是人,你就不怕了?”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那么怕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人斗我还有赢的机会,与鬼斗我只会死的很难看。
我不敢回答实话,其实在我心中,我已经有了答案。
他是非人比是人的可能性大很多。
自从小时候对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对方应该不是人了,更别提前几天在河底下我看见的那轮铺设在河面上的月华,怎么看对方都不太像是人。
我还在犹豫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就出了声,“到了,进去吧,这两天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我一抬头,熟悉的门出现在了视线中,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说完这句话手就要收回,看样子似乎是要离开了,而我这个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留住他,我心中还有太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于是脑袋一抽,直接转身拉住了他正要收回的那只手。
我哆嗦了一下,差点把对方的手直接甩出去。
好冰。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可是下一刻我就感觉手心下的温度高了起来,变得像人的体温了。
“你想死吗?嘉禾。”
正在我有些惊疑刚才的感觉是不是错觉时,被我抓住手的男人出了声,声音很冷,却像一阵东风一下子从我的心口上呼啦过去。
我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了一双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睛,不太像是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应该是传统的丹凤眼,有些过于狭长,看着人时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淡和高傲,就比如现在,沉冷的像是冬日里的一把雪,深山里的一捧潭水。
我对上他的目光,傻站了好一会儿,才在他逐渐变得有些嘲讽的目光下,表情讷讷地松开了手。
挠了挠自己的短裤边缘,穿着拖鞋的脚也蜷缩了好几下,在对方的目光下,我渐渐地感觉到了一种窘迫,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我之后可以怎么找您?”我结结巴巴地问出了一句话。
他淡淡道:“找我做什么?”
我也说不清找对方做什么,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于是半晌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理由出来。
男人似笑非笑,刚才放在我肩膀上那只修长漂亮的手轻轻地搭在有些脱了色的楼梯扶手上,那双沁了雪色的眼眸看着我,说,“我以为你会有些怕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