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到底该不该复仇。我没有你那么大宽广的心胸，我觉得我能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葵移开视线，看向那伤横累累的大树。
剑的痕迹已经烙在上面了，永远都不可能消失，除非将那一层树皮刮掉，否则它会一直留在那里。
“拯救世人这种事情，我没有想过。目前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你和师父，我想守护你们就足够了。”
剑心也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当初葵说出放弃复仇那番话用了多大的勇气。可是一旦想起水深火热的百姓，他就难以平静。
“……我要走了。”他背过身，看向远方，决定不再和葵继续谈下去——恐怕迟早要吵起来。
“现在就走吗？”葵的声音里听不出有多少情绪，“师父虽然放任你了，但是我可不想就此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说过，我用不了剑的时候，你来保护我，该不会忘记了吧？”
“我没有忘。”剑心低声嘟哝了句，“我下山不仅仅是拯救世人，也是在守护你，你能永远和师父在山里生活下去，不用再接触那些可怕的——”
“我不要。”
葵厉声打断了他。
“我绝对不要看着你一个人走。说什么拯救保护的，结果还不是离开了我身边吗。既然这样，我也要下山，我也要回京都。”
“可是你——”
“等我一下，剑心。”说着，她啪嗒啪嗒跑回了屋子。剑心还没来得及说出话，葵就消失在了眼前，他只好伫在原地，不知到底该不该走。
过了一会儿，葵拿着刀，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是平时他们切磋穿的剑道服，朴实的藏青色上衣跟灰色裙袴，与他一模一样。
她抓了抓头发，跑到他身边，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道：“好了，走吧，一起下山。”
“师父……”剑心扫了眼她，不禁又回头看向屋子的方向。
“我跟师父说好了，我来看着你。”
“啊？”
“看着你到底怎么用一把剑改变时代，必要之时，也由我来保护你。你一个人下山，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剑心露出了微笑。葵在担心他。
于是他们两个就一起下了山，回到京都，加入了一个叫做奇兵队的维新队伍当中。
雪融化之后，春雨便来了。葵和剑心互相照顾着彼此，度过了严冬。他们挥剑，每日都不忘记磨练剑技。虽然年纪不大，但实力出众，因此在那天被一为名为桂小五郎的人注意到了。
桂小五郎将两人叫道一边，开门见山的话语令剑心何葵不由得一愣。
杀人。
他们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到来得如此迅速。葵沉默着，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剑心，毕竟最先想下山的是他。
“我从未杀过人。”剑心说。
“这个活需要你杀人。当然，是为了新时代而杀人。”
“……说得再好听，不过也是脏活。”葵轻轻拉了下剑心的衣袖，摇摇头，“杀人是很沉重的事情。你没有仇人，能对无辜之人挥剑？”
剑心垂下目光。他为了拯救百姓下山，又怎么该对无辜者挥剑呢，那样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小姑娘，幕府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呢。”那个侍从笑了笑，“幕府派都做了些什么，一直以来都压迫武士、百姓，明明养了牲畜，却连肉都不让他们吃。自从西方新思想传入日本之后，百姓才打破禁忌吃肉……”
他循循善诱，试图将幕府说得一无是处，但是葵很快就听不下去，打断了他。
“——我才不管你说的那些，你们无非就是想让剑心做脏活。之后呢。能杀人之后，你们会不会害怕有朝一日剑心也会杀了你们？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那些幕府的人，还是维新志士，还是那些武士——为了几枚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的，支持新思想的父母被原来志同道合的武士杀死了。他们仅仅为了一点点奖赏就毫不犹豫把武器挥向了伙伴，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杀人就是杀人。过去是这样，今后也不会改变。
以正义为名的杀戮，最终也会遭到反噬。
“葵！”剑心了下皱眉，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如此失礼。
桂小五郎听了葵的话忍不住轻声笑了。
“你说的不错，小姑娘。人都是一样的，为了欲望而活。可是要是没有欲望，人就不是人了，正是因为有了欲望，人才能行动，才会敢于打破过去的一切。时代的进步，也是由欲望产生的。”
葵噎了下，看见桂小五郎热切的目光，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木然地盯起自己的脚尖。
“桂先生……”侍从叹息了声，似乎在慨叹他对一介女流也是如此耐心。
“剑心吗？不错的名字。”桂小五郎倒也不在乎葵那副警惕的神色，说着看向剑心，“你无需现在就回答我。不过，维新志士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