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迎接我们,怕是会折了我们两个丫头片子的寿!您可是宝爷手底下的大丫鬟,未来指不定还是姨娘呢!哪像我们几个,运气好说不定还指一个管事,运气差的就和前个‘鸳鸯’一般被指到庄子里做个农妇哩!”琥珀阴阳怪气的嘲讽珍珠,语气里满满的尖刺。
“琥珀......”
站在珍珠旁的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插了一嘴道:“今时不同过往,如今袭人姐姐已经不唤作珍珠了,自然也与过去诀别了,运道自然也是极好的。琥珀姐姐尽说些没根脚的事!如今主子们都在里头,听到了怕是我们都讨不了好!”
琥珀瞪了一眼小姑娘,抿着嘴默不吭声,拉着苏灵的手,噔噔噔的走上台阶,拉开门帘,进了屋内。
进了屋后,堂内坐着几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边各有两个丫鬟伺候,正堂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头上插着一支衔珠凤钗,金色护额上镶嵌一颗拇指大的红玛瑙,衣服则是用金丝绣出了金色祥云,又有银色与黑线勾勒的仙鹤,做工想来是花费了不少人力时日。
琥珀领着苏灵站到了老太太身后,从案上拿起一把团扇递给正在捶背捏肩的鸳鸯,她则接过了鸳鸯给老太太捏肩的活,眼神瞥了一眼苏灵,让她机灵的学着点。
苏灵望了一眼屋内所有人的头顶,对她们的身份也有了数,默不吭声的站在琥珀身后察言观色。
“母亲,老爷前两日跟我说,想要送一副名画给工部尚书做寿礼,媳妇这也没有什么名贵书画,只能来找母亲求个法子。”坐在上首座位左侧的贾府二老爷贾政之妻,二夫人王氏腼腆的红着脸询问贾母。
“求什么法子啊!弟妹这不是找母亲讨要嘛!二弟不过是萌阴的员外郎,又不是正儿八经科考进去的!怎么着也上不去。费这个劲做什么?”坐在右侧的贾府大老爷贾赦之妻,大夫人刑氏一听王夫人的说法,立刻嘲讽道,反正不能光让二房又讨了好!
邢夫人说完后,眼珠子一转,又道:“娘,您不是不知道,大爷平日里最是喜欢这些古玩字画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我们大爷才是袭爵的正经大房!”
坐在堂上的贾母眉头紧皱,面色十分难看,“我还没死呢!你们争什么?!老二要字画是为了仕途,老大又不缺这些!你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是我贾府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怎么还是一幅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
“娘!您可冤枉媳妇了!大爷痴爱古玩字画,我们大房的多少银子都贴进去买这些,如今日子过得紧巴巴!若是娘能给大爷一两副名贵字画,我们这两个月日子才能宽松一些。”邢夫人苦着脸哭诉,她脸上满是忧愁,但是眼里的贪婪却出卖了她。
“鸳鸯,去库房取《雪堂客画图》和《湖庄清夏图》出来,雪堂给二媳妇,湖庄给大媳妇。嗯......再从我私己里取两张银票,平分给大房二房。”贾母长叹了口气,神色疲惫的让鸳鸯去库房取画,今日是团聚的好日子,她也不想动什么肝火,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多谢娘!”
“劳烦母亲费心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贾母曲身,异口同声的回答。
啧啧,躲在贾母身后的苏灵看得真切,这两位一个都不是善茬!
虽然王夫人看起来面慈和蔼,但是行为做事又有一丝算计。表面是为了自己的老公仕途分忧,实际上是想要从婆婆这里讨要财物。
至于邢夫人则是见不得妯娌好,但是也想紧跟着捞点好处。
这一家子看着富贵雍容,实际上跟穷人家争一口饭吃的样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正想着,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说道:“林姑娘来了!人准备到了。”
话音才落了没多久,一位身穿月白内衫配银白纱裙,头上簪着一朵白花的少女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进来,只见那少女小小年纪竟生得赛西施般貌美!一对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眸光中又有泪珠晶莹一般的婆娑之美,一眼望去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而她皙白柔软的身姿更是犹如弱柳一般摇曳优美,可能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书香门第之后,所以气质上更是有一种别般风味的书香聪慧之态。
连常在现世见过许多美女的苏灵都被这少女惊艳到了!更别提是内屋的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了。
少女进屋后,婆子在贾母座下摆下一个蒲团,少女跪下,“黛玉,叩见外祖母。”,正经的给堂上的贾母磕了九个响头,抬起头时,额上还有些微红。
这时贾母才泪眼婆娑的站起来搀扶起林黛玉,“你生得与敏儿......”贾母悲伤的抚摸林黛玉的脸颊,似乎透过她的面容在看自己的女儿一般。
“外祖母......呜呜......”泪珠犹如珍珠一般从林黛玉眼里滴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
“好孩子,好孩子!外祖母疼你!不会再让你离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