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华贵的紫檀木架子床上仰卧着一位皮肤雪白、五官精致,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此刻少女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动了动。
架子床被大红纱缦罩着,床边的踏脚板左右各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此刻两人倚靠着床打盹。
床内的少女仍闭着双眼,忽然抬起左手摸向额头。
“啊!”少女痛呼一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此时略显呆滞的望着头顶的承尘。
“公主!”坐在床榻靠近少女头部的侍女听见叫声“蹭”地起身,“公主!秋月,快起来,公主醒了,快去请御医!”
床上的少女闻声转头看向床边的二女。
“我是谁?我在哪儿?”少女的声音暗哑。
叫秋月的侍女吃惊的望向另一侧的同伴,刚才说话的侍女也是一脸问号的看向她。
“我是谁?我在哪儿?哎哟!”少女边问边欲起身,却因头部传来的疼痛感又躺了回去。
“公主,您醒了?”站在少女头部这边的侍女握住她的手,又转头对同伴说:
“秋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杜御医前来呀!”
“哦,哦,我这就去喊人!”说完掀开内室的珠帘小跑着出去了。
“你是谁?”被唤公主的少女看向给她端水的侍女。
“公主,奴婢是春花啊,公主,您怎么了?”
春花端着水无措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我”少女刚说了一个字,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春花如梦初醒,忙单手扶起少女,把茶盅递到她唇边喂她。
“慢点,别呛着,公主,慢慢喝。”
许是太渴了,少女就着春花的手,一口气喝完了茶盅的水。少女原本有些苍白的菱唇,此时因茶水浸洇浮现出淡粉色,显得晶莹粉嫩。
“丝”,少女抬手又要去摸额头包褁的伤处,被眼疾手快的春花抓住手。
“公主,您额头的伤又在流血了,快躺下,秋月去请杜御医了。”
少女顺势抓住春花的手,问道:
“我是谁?这是哪儿?”
“您是公主啊,这里当然是公主府,您的寝殿啊。公主,您别吓唬奴婢,袁妈妈不在奴婢害怕!”
“我姓什么?”少女有些无力的问。
“你姓曹啊,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啊!”春花看来真是吓到了,声调都变了,眼泪也涌进了眼眶。
“春花,杜御医来了,公主怎么了?”秋月身后跟着位须发花白,穿着官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杜御医,您快来看看公主,她连自个儿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春花见到御医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哭出声来。
“啊,怎么会这样啊?”秋月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
“莫慌,我先把脉再说。”
春花再上前放下红色的纱缦,这才扶了公主的手让御医把脉。
少女的手腕雪白纤细、肤如凝脂,却又瘦不露骨,美得让人惊叹。
杜御医将手指虚虚搭在公主皓腕,凝神静气的把脉,只是这脸色越发凝重。
春花、秋月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待杜御医撤回手,她二人忍不住异口同声问道:
“怎样?”
“公主性命倒是无碍”杜御医迟疑了一会儿,拱手行礼道:
“禀公主,老臣无意冒犯公主,只公主伤的是头部,臣欲观公主眼下和舌根方才好下结论。”
“春花,扶我一把”少女在纱帐内说道。
春花、秋月一个掀纱缦,一个过去扶起公主。
杜御医道了声“请恕老臣失礼”,尽量轻的掀起公主的上下眼皮看了看,又让公主张嘴吐舌。
“禀公主,臣以为公主伤及头部,恐是脑中淤血未除尽,淤血滞于血脉,因而令公主大脑经络受阻,丧失记忆。”
“天,怎么会这样!”秋月惊呼。
“那怎么办?”春花着急地问。
“这个”
“没事,死不了”没等杜御医开口,床上的少女一脸无所谓的说。
“老臣下去写一份药方,主要是疏通经络,清除淤血,如此将养个一年半载许就会好转。”
“有劳杜御医,这边请!”秋月领着杜御医去外室开药方。
“春花,我究竟姓甚名谁?眼下是啥情况?”
也不怪少女着急,任谁遇上这种情况都无法淡定不是。
“公主,您先躺下,容奴婢慢慢回答”春花细心的扶着公主躺回玉枕,这才将双手拢于身前,准备躬身回话。
“你别这样站着怪难受的,我看着也心累,找个凳子在旁边坐下再说。”
“是!”春花感动得几欲落泪,她家公主便是没了记忆竟还如此体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