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尽管是身处在这个奇奇怪怪的梦境里,这身临其境的确切感受,让商隽迟很是恍惚,而就在这恍惚之际,滔天大火掩面而来,一瞬间,商隽迟的呼吸为之凝滞,然后周遭的一切变得沉静,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所以,你都想起来了吗?”
“阿万?”许多的记忆在这一刻灌进商隽迟的脑子里,让商隽迟有些站不稳的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有人伸出一只手将商隽迟的背撑住了。
“是啊,就是我啊……”
对方承认了身份,却在商隽迟转身看向她时被一阵刺目白光逼迫得无法将对方看清,她虽然出现了,却并不想被商隽迟看见。
“你这孩子,一味就是喜欢做傻事,也难怪阿真最心疼你。”
或许是因为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附加在了脑海里,商隽迟听明白了对方所指的“阿真”究竟是谁。
“你这装神弄鬼的,到底是想做什么?”现在的自己,是被她困在了什么地方吧……是她故意让自己想起这许多事的,牵扯上这些不知真假的是是非非……
“无论是忘途山,还是人间……你所有的眷恋,都只是为他一人……”
“也不尽然,我也同样眷恋着六界的无数生灵……”揣摩着对方的用意,商隽迟回答得有所保留。
能察觉出商隽迟的防备,阿万柔声道:“红儿……”
商隽迟撇了撇嘴,没有给人家开展柔情攻势的机会:“你想要什么,把我留在这里,你是想我答应你什么?”
阿万听得一笑:“这便是身为忘途山女君的自负吗?认为我开口就是要求你什么?”
“我在外面还有要紧的事得办,阿万,你就赶紧把话说了吧,省得误了我的正事。”或许是因为脑中的记忆所致,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方仅是个素未谋面之人,商隽迟却并不和她认生,以至于连起码的周旋都省掉了。
“你呀你,人家就是想多让你陪陪我也不行吗?”阿万娇嗔一声,商隽迟眼看她的手搭过来,干脆利落的将她的手拍开,阿万气得跺了跺脚随即又想开了,“罢了,我自然是不能和他争的……不过,红儿啊,他日你继任了‘万物起源’的尊位,你手里不是得有件趁手的法器吗?我如今就自告奋勇来做你的法器,你欢喜不欢喜啊?”
“啊?”
自己脑海里的那些记忆,是真实的吗?倘若是确有其事的,什么六界,什么三尊……商隽迟一面揉揉额头一面和她打哈哈:“阿万,我要是惦记着那个位置,又何必心心念念非得让师父回来,你也知道啊,每次有机会度化他回归正位,都是我最积极的下到人间来,这么舍我其谁的积极表态,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想让他回归的决心吗?”
阿万听得不以为然:“每一次,你生怕他真的要回来,便次次都自己出马,你就是怕,万一他回来了……”
商隽迟听着这话,心里很快就想到了反驳她的话,可话到嘴边时,自己竟犹豫了……所以,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竟是这样的吗?我竟是惦记着那个位置,所以……自己竟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红儿!”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让商隽迟哆嗦了一下,从梦境里醒了过来!
之前还萦绕脑海的记忆,顷刻间烟消云散,至于原本梦境里的种种经历,在商隽迟定睛看向眼前人时他便忘却得干干净净:“兄长……”
“醒了就好啊……”一起守在周围的战恺连郁眼见自家师父总算苏醒,松了口大气。
听到了旁人的声音,商隽迟这才挪了一下眼,就见着在场的不仅是自家便宜兄长,枢机库的师兄们,还有一干闲杂人等也杵在这里呢!
话说如今这个时候,距离商隽迟睡过去已经过去了九天,不盈谷一役基本是尘埃落定,大致的结果便是:不盈谷谷主夫妇已由枢机库掌印亲自保下,眼下是安置到了一处安全之地,一时半会儿的并无性命之忧。而不盈谷的少谷主嘛,此人在大难当前十分果断的大义灭亲,诚意拳拳的表示愿意将不盈谷献于成国王室,凭借淮王殿下作保,上官睦心安理得的做了不盈谷新任谷主,除了名义上不盈谷已经归为国有,其余事务一切照旧……
“喔,居然是这样啊……”在醒过来不久,商隽迟便听得身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起了在他昏睡时发生的事,真叫一个险象环生,精彩绝伦。
这次醒过来,商隽迟发现自家便宜兄长的脾气那是真的温顺了不少,这些人叽叽喳喳在自己身边闹腾,他居然连眉毛都没有跳一下,就自顾自坐在自己床边,一勺一勺的喂了粥又喂了药,贤妻良母似的,温柔如水,话也不说什么……
可他这么温顺,商隽迟倒是觉得瘆得慌,大致听了个七七八八的事情经过,商隽迟就把身边一干人等给轰出去了。
见他醒过来没一阵子已经可以中气十足的轰人了,战恺连郁很是欣慰,不仅自己乖乖的开门走人,也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