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赵良辅蓦地停住,四周的人也全都散了开,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腰间的鞶带。那条腰带静了一瞬,原本垂落下去的那一截忽地直立起来,如蛇般弓着“身子”,随着说话时一摆一动,“怎么这么快就急着要走?”
赵良辅当即大喝一声,手忙脚乱地解开腰带,可等真正解开再扔出去时,那条腰带又成软塌塌的物件了,反倒是自己成了衣冠不整、衣不蔽体的模样。
那道尖利的声音大笑道:“真好玩,堂堂道长为什么要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呀?”
赵良辅捂着衣服,紧张地四处张望。赵有风也在一旁如临大敌,问元裳道:“会……会不会是静雅公主?”
“不是,”元裳斩钉截铁道:“声音不对,静雅公主也没这么大能耐。”
元裳见势不对,赶紧收起瓶子,忙不迭地想往村子里跑。心中暗自后悔,不该管这闲事。
从元裳多年降妖除魔的经验来看,越是长相可怖的,越是喜欢虚张声势,真要打起来了往往不堪一击。而这种妖怪的法力往往不低,算得上中不溜,胜利之后拎起来的成就感也很高,因此这类妖邪是元裳总结下来觉得性价比最高的。
只是偏偏没想到碰上个硬茬,能在短时间内附身多种物件,就算攻击性不高,也耐不住会缠人呀。反正此物如今是盯上青嵘派了,那自己还是趁早溜之大吉的好……
元裳脚底抹了油般朝前跑去,可此时忽然狂风大作,无数沙石尘土被卷到空中,迷得人眼睛也睁不开。还不等元裳挥开眼前的迷障,她的双脚一轻,整个人都被一股回旋的风架了起来,那股风带着她越飞越高,直到腾于树林之上。
元裳浑身都在与那股力道反抗,她的面前视线蓦地一敞,这才看见越多越多的沙石尘土被风吹到了空中,它们不停地移动着,直到组成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元裳越看越觉心惊肉跳,空中的那张“脸”却在这时微笑了起来,嘴唇嗫嚅着像是一个双唇被缝起来而拼命想挣脱的人一样,这样艰涩的一张嘴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道:“想逃跑的人可没有好下场哦。”
元裳心里一沉,周身裹挟着的风也在刹那间消失,失去了那股力道的牵引与拉扯,元裳身子一轻,猛地摔倒了地上。
元裳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碎了,她小口喘着气,趴在地上缓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其他人不知被刚才那股风吹到了哪里,树林里静谧得一如往日,但元裳知道,妖邪没有离开。
元裳捂着胸口找了处树根靠着坐下,她从怀里逃出药瓶,一股脑吃下去。腰间的日月宝珠依旧维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频率抖动着,元裳盘好腿,静静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气息的奔涌和回溯。
心里刚刚舒坦些,一股不寻常的气流从身后掠过。元裳睁开眼睛,身体还是一动未动。
她能感觉到有人逼近,但日月宝珠摇晃的频率没有变化,莫非来人对她没有危险?
元裳没有转身,而是轻轻吐出两个字:“出来。”
树后面讪讪地走出一个人,身着青色道袍,头戴玉冠,正是双生子的其中一个——赵芜。
这对双生子说来也奇妙,两人一起出现时往往邪性十足,可此时独自现身,元裳看着他那被风吹歪的发髻,小心翼翼防备着她的模样,看起来不过也就是个与高愠差不多的孩子嘛。
元裳闭起眼,问:“走散了?”
赵芜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想起元裳看不见,于是道:“被风吹散了,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哪里。师叔已经告知了位置,说是让我赶紧过去,我只是不小心路过,不是故意偷看你……”
突然,赵芜噤了声。像是自知失言般,他摆了摆手道:“不是,我是说我们有传信的法器,师叔是通过法器告知我的。”
元裳忽地嗤笑出声,这个赵芜没了哥哥在旁边实在是有些不成气候。
“你……你笑什么?”
只言片语间,元裳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她受了伤暂时需要恢复,若是妖邪卷土重来,身边有个赵芜好歹能替她对付一阵,毕竟那妖邪现在可是无差别攻击。
思及此,元裳没话找话道:“赵良辅道长身体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