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平和却又充满力道,他吐露最后那几个字的期间恰好侧目看向我,就那样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补充道:“就是这样的要求。”
“……”
不管正主听没听懂。
我似乎是大概明白了。
——这是一份邀请。
——询问坂田银时是否留在私塾里的邀请。
我垂头看了眼自己腰间送不出去的刀。
我为自己完全比不上的手笔轻轻叹了口气。
嗯。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拍了拍脑袋上还留存的叶子。
然后非常没有眼力劲地开口了。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
吉田松阳歪歪头朝我看过来。
“嗯?”
我觉得他一定能理解的吧。
“拜托了,可以让我打你一拳吗?”我诚恳道。
关于坐在树上吃着果子哼着歌,突然就被人挥了一刀的感觉——虽然剑气不会伤人就是了,但是我觉得他一定能懂我的。
吉田松阳发出了似懂非懂的一声轻笑,这个漂亮又狡猾的人以袖掩面,不回应也不否认,只是笑眯眯地佯装出自己后知后觉想起来了学生们还等着自己结束自习这件事。
“抱歉了,千城小姐。”
他微笑地对我摆摆手,最后在顺手揉了下坂田银时的脑袋后,便转身退场了。
以退为进。
这个男人果然好段位。
我木然地踢走了地上的石头,再次明确了我果然和他相性不是那么合的事实后,扭头看向留在演武场里的人。
从刚才最开始,坂田银时就一直摸着自己脑袋,凝视着自己获得的新剑。
他平日里本来就更喜欢懒懒散散地过日子,只有在吐槽我的时候才会情绪格外激烈,而像思考什么的,怕不是已经超过了他大脑的CPU内存了,所以神色间才会逐渐漏出了不耐烦。
大概率也烦恼不了太久吧,喜新厌旧的个性都已经体现出来了,天国的幽灵少女要是知道她的刀现在被人放在一边恐怕要哭着把脑袋砸过来呢。
我哒哒哒走过去捡起那把被遗忘的旧刀,再哒哒哒走回来靠在它无情的前任身边坐下。视线里那头看起来手感很好的卷发太过诱人,我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不觉间,脑子里的东西就完全偏远自己主旨。
说起来,这么久以来我就只在叫魂时摸过他的头。
清醒时的坂田银时是完全不给我的机会的,我本以为是他讨厌这个动作,不过刚刚吉田松阳就摸到了……那么就是讨厌我?
我眨眨眼,面对突然得出一个从没想过的结论,思考了一秒后,决定划掉它。
重新整理思路,想想吉田松阳在摸头之前,引导他的剑术,然后在交流的途中顺便叫了他的名字。
……哦对,名字。
我用手指在地上划圈,认真思考起来自己是否也该决定一个称呼了。
比如——
“坂田田,小田田,小银银,天然卷,卷卷。”
我将自己能想到的称呼都念出来了一遍。
“……”坂田银时被我这么打岔后愣了一下,扭头看过来。“你在说什么,意义不明完全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的叫法。”
“是列出针对[坂田银时]的昵称一览再设定的选项。”
补充说明完毕。
我贴心地再问了一句:“你喜欢哪个?”
“为什么偏偏还要把天然卷放弃进去?!昂?”他绷着一张白净的小脸,眼梢一挑,就将两个指头就放在我脑门上碾了碾,语气分外暴躁:“噢噢?就是这个脑袋?就是这个脑袋想出那么多恶心的选项?”
“有什么关系,称呼什么的不用在意,重要的是怎么称呼的态度。”
“你是从没接触过女高中生的大叔吗?这种称呼会喜欢的人脑子一定灌水了!”
“怎么可能,你等着,重要的绝对是态度!”
“啊,是么,来呀,就像是海马和俊马同样都是马但是完全不是一类那样,阿银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一条腿变四条腿!”
我板着一张脸贴近坂田银时,被我紧紧看着的人稍微愣了一下,在他不服输地挑眉看过来时,我突然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唇角上扬,以极为认真的态度,开口了。
“Gin~toki~?”
我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
舌尖抵着那几个连绵的音节,像是要将其含化了那般,柔柔的,又抑扬顿挫地将其念出来。
坂田银时愣住了。
他呆滞了大概有两秒,随即脑袋一偏,犹如被重物击沉那样,直接将自己的脸大力砸穿进地板里。
哟西。
赢了。
血飞溅到颊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