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乐也垂眸,应道:“再说吧,”
——
自打前年许译守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他便跟刘黛云搬去了城郊,公司事务让许樾和许燃夏着手打理。
许燃夏赶到许家的宅子时,天已经黑透了,但庭院里亮了很多灯。
黄晕的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与雪才将停时空气里透出的冷寂,衬得夜色里的白色建筑物愈发不近人情。
许燃夏慢步走上台阶,行至门前,还未按门铃,门便从里打开。
想来是早就在门口等候着。
屋内暖气开得足,许燃夏脱了羽绒服递给候在一旁的阿姨,微微颔首:“麻烦了。”
“先生在书房,他说要您到了直接上楼找他。”
“好。”
王华黎是许家的老人了,亲眼看着许燃夏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大人模样,在心里已经将其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犹豫许久,终是没忍住出声提醒:“先生近段时间心情不好,极容易恼,您最好注意着点。”
“还有,半小时前大公子也回来了,此刻和先生在一起。”
许燃夏的目光落在王华黎身上。
她眼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他差点忘了,这个家还是有人真心想要他好的。
于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挚:“谢谢,我会注意的。”
经过客厅时,许燃夏看到刘黛云正在窗前摆弄花草。
刘黛云年岁四十出头,但保养得极好,单看模样会让人觉得她可能还不到三十岁,加之很会穿搭打扮,又极懂得察言观色,会来事,许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印象不错。
许燃夏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到门口的动静,刘黛云抬眼往这边看来。
目光相撞前,许燃夏收回眼,径直朝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笑声,他听见刘黛云和身边的人说:“瞧这孩子,见了我也不打招呼,想来还在怨我不在他爸面前帮他说话呢,二十多的人了,还是小孩脾气。”
那人附和她:“还不是你从小惯出来的,对他可是比对樾樾都好呢。”
“哪有噢,他们两兄弟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你可别乱讲。”
声音越来越模糊。
许燃夏到书房门口站定,抬手,轻敲三下。
“进。”
他推开门。
许译守和许越正在会客区下棋,棋局才开始没多久,但许樾已隐隐占了上风。
许译守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沉下来。
过了几秒,许译守开口说话,说话对象却是许樾:“今天状态不错,心定下来了,平时工作也要这样,稳步向前方能长远。”
警示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许燃夏目光平静,情绪丝毫不受许译守的话影响,他到许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挑眉,语气里些许讥讽:“喊我回来就是要我来看你们俩下棋?”
许樾又下一子,颇为满意。
他抬眼看向许燃夏,笑道:“当然不是,你太久不回家,父亲母亲想你了而已。”
许樾年长许燃夏两岁,今年二十七岁。
他原本学医,却因许译守的病,被刘黛云强行送回了公司学着打理公司大小事务。
因从小耳濡目染且聪慧过人,很多事情他都一学就会,很快就获得公司上下的一致好评。
此刻他穿浅灰色毛衣,袖子半挽,身上斯文学者气息与独属于企业家的锐利被很好中和,仿佛他生来如此,矛盾又合理。
许燃夏撩了撩眼皮,语气淡漠:“没和你说话,插什么嘴。”
许樾:“抱歉。”
许译守皱眉:“怎么跟你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许燃夏懒得扯皮:“听说你打算给我安排相亲。”
许译守把手里的棋放下,拿毛巾慢悠悠的擦了手,方才开口:“你消息倒是灵通。”
“是有这个打算,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才二十五,你现在就着手安排这件事,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许译守:“二十五不小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
意识到话语的不妥,许译守岔开话题:“现在公司正是用人之际,你为什么非得闹着去华禾,你在那里不过是当山大王,再怎么样也没有在本部能创造的价值多。”
许燃夏瞥了他一眼,笑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您都生了许樾了,这一点我确实比不上您。”
“至于华禾,那里没你的人,干净,我待着舒坦。”
话音落下,书房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许樾本许久不在家,本以为依着许译守的性子,他跟许燃夏免不了一顿吵。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