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驰带着一身烟味和寒风回到别墅里,程彦舟从楼上走下来叫住他,程驰面色不虞,敷衍地应了声。
“你别忘了,你已经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别以为你爷爷能护你一辈子。”
程驰不敢忘记,自己十七岁是怎么样被逼着给一群叔叔大伯灌醉喝到医院的。
但现在的他早已学会掩藏情绪,面不改色地回道:“你现在就开始诅咒我爷爷,是不是太早了点。”
毕竟公司的股份,奶奶的留给了程驰,爷爷的最多,谁都想在程功甫面前刷好感,唯独程驰不用。
程彦舟就没在程驰这讨到过上风,所以他只能摆出父亲的架子教育程驰,“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哥,净不学好,你爷爷身体不好都是让你气得。”
坐在沙发上程驰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自己父亲在说这话时是多么得咬牙切齿。
他先是冷笑一声,随后淡漠地说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该学的,是学你流连于酒场,还是学你对自己儿子冷嘲热讽。”
“你,你就混吧,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没有程家,你能坚持几天。”程彦舟跟程驰像是势如水火的敌人,两人一见面基本都是硝烟弥漫。
从客房出来的许夕岚看到两父子又争吵起来,也不问缘由,对着程驰就是一顿指责。
“程驰,你又惹你爸爸生气,你不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吗。”
程驰甚至连装作耐心都不愿意,往沙发上一靠,就嘲讽道:“难道他身体不好不是喝酒喝的,还能是我气的,我这些年才在家几天啊。”
许夕岚没想到程驰这么顽固,板着张脸想走近去教训一下他。
但被紧接着出现的程知意拦住,“阿姨,你带叔叔早点休息吧,我跟小驰说说话。”
程驰看着表情明显多云转晴的父母,低头笑了笑。
从小就没有得到偏爱的他,本来早已麻木的心此刻又泛起疼意,想要破坏一切碍眼的东西。
许夕岚很听程知意的话,现在更是以他话马首是瞻,根本不用怎么劝说,她就带着丈夫回了房间。
“我没想到你这么听话,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了。”
程知意在家不穿正式的西装,简单的v领毛衣是他少有的温情时刻。
在温暖的别墅里,兄弟两个人相邻而坐,程驰没有开口说话,他回来就是为了看看爷爷,别的又不重要。
“叔叔阿姨是为你好,你该好好说话。”
程驰把肩颈靠在背椅里,大手盖住干涩的眼睛,故意道:“如果大伯、大伯母还在,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跟你说话吗,会像教育我一样教育你吗。”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程驰以为自己会被哥哥揍一顿,结果程知意只是拍了拍他的膝盖,语气复杂地说道:“不会,就像我不会这么对安安。”
程知意小时候觉得程驰是幸福的,至少他有父母在身边,但他长大后才明白,程驰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享受到多少的父慈母爱,反观自己,至少被无微不至地疼爱了十几年年。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他们有他们的难言之隐,多些理解吧。”
程知意无法劝程驰放下成见跟父母相处,因为他不能逼着弟弟再离家十年。
“去楼上看看爷爷吧,他应该有很多话给你说。”
程驰起身,单手撑在程知意的肩头,不知何时,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哥哥已经不再年轻。
“谢谢你,哥。”
谢谢你帮我做了一个好儿子,让我知道我的父母其实只是对我如此。
二楼有很多房间,程驰的那间客房被安排得最好,这是爷爷对他的偏爱。
推开老爷子的卧室门,程驰看爷爷靠在床头处看书,大步走过去,把书从他手里抽出来。
“看什么呢爷爷。”
程驰看着熟悉的书封,这不是姜爷爷看的同款吗,叫黄帝内经。
“随便看看,不然睡不着。”
程功甫指了指床尾的椅子,让程驰搬过来坐。
“你个臭小子,偷偷跑回来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爷爷,要不是你哥告诉我你现在很好,我得白多少头发。”
程功甫最爱惜自己的头发。曾说头发能看出一个人的年龄状态,他可不想被人叫老爷爷。
程驰歉意地摸了摸头,在爷爷面前,他确实是个混蛋。
“爷爷,我刚在楼下挨了训,你就少说两句吧。”
程功甫哼了一声,不是对程驰,而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
“你爹是个糊涂蛋子,别理他就行。”
程驰从爷爷这里得到可以说是纵容的爱,所有人都以为他从小不学无术,甚至怀疑他以后一定会作奸犯科。
但只有程功甫知道,程驰远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吊儿郎当。
而程驰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