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像染了血一般,好似红疹。
“手怎么了?!”白蒄脑中的弦一断,几乎是嘶吼着。
云洿肃顺地把手收了回来,残影存留,像见不得光躲进口袋,依旧摇头说着没事,身体侧过一边,靠着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又把眼睛闭上了,帽沿下的青黑无比压抑。
白蒄眼眶微红,低着头也不说话了,简直要被某人气炸了。
却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什么没事没事?明明就有事!
气过后,止不住的心痛。
以前知道他生病了,却不知如此严重,像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抽丝剥茧,越剥越烂,烂到骨子烂到心坎。
一直到国赛主办方安排的公寓住所,白蒄都没再说一句话。
男女公寓各执一方,世外静然。
云洿后知后觉,发现白蒄好像生气了,刚想叫人。
“白……”
话音低落,还没说完。
白蒄却像没听见一丝毫厘似的,转身拉着行李箱进了女生公寓。
云洿张了张薄唇,却发不出声,又辗转闭上了。
低着头,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杆子,皮上的经络分明,刀轻轻一划鲜血就能喷涌而出。
低嘲自艾。
可能连她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吧,长了一手烂疮,连心也是。
红疹如潮湿暗淡的菌丝疯狂生长,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腌臜着冒出水泡,灌着脓水。揭开表象露出下面,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身躯,何必去管,云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
女生公寓。
白蒄把行李箱扔在一边,鞋子蹬了,扑在床上。还好是国赛,招待的住所还算得上干净,不然某人又要生闷气。
啊啊啊!烦死了!谁爱管他谁管,手疼死去吧!反正不是没事吗?!
白蒄气呼呼地想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摸着口袋的手机,在百度地图上收索着附近的药店。
最近的大参林药店距离10.8km,需要坐9站公交,再步行520米,好像还行来回一个小时半小时左右。
规划好路线后,白蒄向领队老师说明情况便出发了。
……
虽说是秋季了,可天还是有些热,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车流,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更多的是焦急。
踏进药店,一股清爽铺面而来,终于到了。
“嗨~小妹妹,需要些什么?”温柔语调传来,是一位亲切的大姐姐。
白蒄:“姐姐,我想问问,本来手好好的,突然起了很多红疹和水泡是怎么回事?”
“是你吗?把手给我看看。”
“不是不是,是我的朋友他没来。”白蒄摇了摇头。
“他本人有洁癖,今早我们坐火车来参赛的,环境比较差,他可能不适应。”
大姐姐凝神听了一会,缓缓说道:“按你的描述,常见的就是湿疹、汗疱疹、手癣、粉尘过敏这几种。”
“你的朋友应该是粉尘过敏了,引起了皮肤真菌性的感染,那么在平时一定要注意避免接触污染的环境,而且适当的使用一些抗过敏的药物进行调理治疗。”
“需要使用抗真菌的药膏涂抹于患处治疗,我给你拿支他克莫司软膏吧。”
“好的谢谢姐姐。”白蒄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如果很痒的话,也不要挠奥~容易破皮感染。”
“冰袋可以缓解吗?”白蒄思考了一会,眉头又紧皱起来。
“冷敷能收缩毛细血管、改善皮肤毛细血管扩张,降低皮肤表面温度,缓解皮肤过敏所引起的皮肤潮红、灼热等症状。”
“帮我拿一些吧,谢谢。”白蒄笑了笑,那甜美的笑容谁看了都迷糊。
“你们是来参加全国竞赛的是吧?肯定都是优秀的孩子,放心吧过敏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要想好得快点,就好好抹药,今晚尽量不要触碰别的东西。”
“明白了,真的谢谢姐姐!”
白蒄付了款后,一身轻松地走出药店,像一颗渴望雨水的小草得到了甘露,即使身在异乡异地,也感受到了陌生人独特的温暖。
夕阳西下,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街道上漫步,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白蒄捧着药,返程,一路无虞、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