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薛苓璐和他上了同一所初中时已经在读初二。
那天上语文课,月考刚考完,老师照例发下范文。作文题目是《灯》,一篇记叙文,侧边的班级姓名写着漂亮的标准楷体:初一四班薛苓璐。
秦潋歌拿着试卷,眉头微微堆起,羡慕:“真好。细节描写好到位,画面感好足。”
他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在一瞬间他回顾了记忆中那些模模糊糊的故事。
“你也很厉害,”他特意夸赞,“又是第一。”
“不够,”少女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她的作文怎么每次都写得这么好。”
他没有在意。
这一天大课间,他特意从初一四班的队伍前经过,没能认出哪个是记忆中的那位旧人。
第三天,他特地与负责初一年级大课间纪律和仪容仪表检查的同学换了岗,在开始检查之前初一四班领队的体委跟他说道:“有两个同学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了。假条晚点补。”是个高高壮实打了耳钉的女孩子。
他嗯了一声,将笔盖拔出:“是谁?勾一下。”
女孩的手动了两下,他将名单接过来:“薛苓璐、赵雨清?”
女孩点点头,他开始往后一个个检查。
“你的胸牌呢?”
只到他胸口的女孩脸飞快地窜红:“放教室里了。”
“下次注意。叫什么名字?”他对这种情形早就习惯了,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六年级时抽屉里就总塞满情书。爸爸告诉他,这只是年少悸动,不是像他和妈妈之间可以叫做爱的感情。
大课间结束,他在广播室收集各个纪律检查员完成的单表。负责初三级的秦潋歌第一个到,看到了他板子上的名单,翻了三页就看到了四班的登记表。她桃目含笑:“估计是被老师拉走了吧?有收假条吗?”
“晚点补。”
秦潋歌“啊,这样呀”一声,将板子放下:“如果要催,你让我去呗。想去请教一下。”
“咚咚咚”
他和秦潋歌对视了一眼,其他检查员这个时候只会推门直接进,秦潋歌兴奋地勾起唇角:“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到。”她激动站起,就要去开门。
“进!”他提高声量抢先回应敲门声。
木门嘎吱响一声,他和秦潋歌都愣在了原地。
一个五官深邃,大大眼睛的女孩子站在门口,礼貌问:“请问大课间的假条是交到这里吗?”
太漂亮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嗯…是。”秦潋歌比他反应快。
女孩走了进来,将手上两张假条放到他面前:“初一四班薛苓璐和赵雨清的。”
秦潋歌再次兴奋起来,两眼都要冒星星了:“你就是薛苓璐?!”
女孩脸微微红了,摆手:“不是不是。她没来,我顺便一起交下。”
秦潋歌如正在放气的气球,神色一点点暗淡下去。
他赶紧开口:“行,收到了。”
恰巧涌进来两个嬉笑打闹的检查员,看到有别人他们喊了声会长就赶紧噤了声,老老实实交了表,但一双眼睛还在赵雨清身上不肯收回。
他敲敲桌子:“快点。”
“那我出去了。”
赵雨清人还没退出去,她的名字就被人喊响了,可至九霄。“雨清!!!帮我抓住他!!”“别追我了!薛苓璐!给你给你给你。”“那你停下!”“我才不要!”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模糊的残影。
秦潋歌哇了一声,与他对视上:“好猛一女子。”是欣赏,是赞叹。
赵雨清也快速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串声音:“苓璐,我在这!”
接下来他再也没去过初一,牢牢驻守在初三,和秦潋歌一起。
2006年4月21日,午饭期间,他陪同兄弟洗饭桶,听到初一学妹学弟议论四班的薛苓璐和赵雨清拉架的时候被伤到,两个现在都在校医室等家长。
“扑通”
洗饭桶的长刷从他手上掉到了饭桶里。
兄弟从里面掏起长刷扔给他:“认识?”
他沉默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按实际回答且不说薛苓璐还记不记得,他自己就会被打趣很久;编,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编,他还没有提前编好故事。
好在好友也只是打趣一下,并没有真的认为他们认识:“初一级的金花,漂亮、快乐,玩得也疯。成绩也很好,特别是其中那个薛苓璐,我们班语文老师都说了好多次,她语文拿了好几次全区第一,去年的期末模拟考试就打破了英才在区里保持多年的语文最高分记录,居然整整考了145分。你们班没提过?”
他摇头:“我们老师觉得说这些没什么用。除非是我们班出了一个。”
“那印了好几次她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