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佳气得捶床。
不过……
“咕咕——”
是肚子发出来的抗议,她当真是饿了。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傍晚的涮白菜没吃成,又差点饿着肚子摔一跤,真够倒霉的。
延佳刚想下地去找些吃的,翠竹便适时带了连个丫鬟,捧着托盘进来了。
“庶福晋,您醒啦。”
翠竹放下手中的东西,迈着小碎步上前,扶着延佳穿好鞋,才指着两个丫鬟道:“庶福晋,福晋拨了两个丫鬟给您,这是萱草,这是碧草。”
萱草、碧草齐齐跪了下去,齐道:“奴婢给庶福晋请安。”
“快起来,以后在我这里,用不着动不动就跪,咱们都是平等的。”
萱草和碧草听到延佳如此说,不但没有起身,头更低了,惶恐道:“奴婢不敢。”
延佳:“……”
她着实受不了这个时代的人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上辈子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给别人下跪过,更没接受过别人的跪拜。
到了这里才几天,她自己已经跪了好几回了,更别说这些丫鬟们了。
不过在这人吃人的封建王朝,人都是分割三六九等的。
这里的大多数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他们今后的生活,他们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封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想改变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有潜移默化。
延佳心有些累。
算了,先随她们去吧。
“起来吧。”
萱草和碧草这才起身,将托盘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翠竹用热水洗了帕子递给延佳擦手。
“庶福晋,您怎么会突然晕倒呢?看见贝勒爷从栖迟院的火场中将您抱出来的时候,奴婢真是吓坏了,以为您又……”
翠竹本来就是照顾张氏的,自从延佳醒来以后,两人算是在栖迟院里相依为命了几天,再加上延佳待她如亲人一般,她是十分舍不得这个主子的。
延佳擦完手,将帕子放到桌子旁,笑着斜睨了翠竹一眼:“以为我又晕过去,半死不活地睡到死?”
“呸呸呸!”
翠竹连“呸”了三声,拿了帕子放了回去,有些幽怨地道:“庶福晋,您怎么能自己咒自己呢!”
“嘿嘿,开个玩笑嘛!”
延佳话虽是对着翠竹说的,眼睛却黏在桌上摆着的糕点上。
桌上摆了六样糕点,除了枣泥酥、驴打滚儿、梅花糕、牛乳糕之外,竟然还有她最爱吃的龙须酥和贵妃饼!!
她作为没事儿就吃吃喝喝的美食博主,自认吃遍的全国各地的美食,却唯独对这两样点心情有独钟。
如今,终于能吃上正宗的了!
延佳食指大动,早就听不见翠竹在说什么了,拿起贵妃饼就吃了起来。
翠竹看见了,赶忙帮她倒了杯热茶:“庶福晋,您吃慢点,别噎着。”
“嗯嗯,好吃。”延佳就着翠竹的手喝了口茶,还不忘夸赞道:“还是这无添加的好吃,你也尝尝。”
说罢,她顺手给翠竹塞了一块贵妃饼。
翠竹可不知道什么叫无添加,她结果糕点,并没有急着吃,只道:“您没用晚膳,这是贝勒爷特地吩咐厨房为您备下的。贝勒爷说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多备几样。”
“算他好心。”
延佳又拿起一块龙须酥,这皇子府上的大厨就是不一样,什么麦子村儿、旺旺斋,简直不能比。
“庶福晋,您昏睡了这么些日子,第一次见着贝勒爷就把栖迟院烧了,贝勒爷和福晋既没怪罪您,也没有发落奴婢,可见贝勒爷重视您,福晋也仁厚。”
翠竹帮延佳添了了杯茶,又接着道:“早些时候,贝勒爷还特地问了我您这几日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得知您想吃锅子,还拿白菜当肉吃,当下就叫管家给了咱们院里双份的月例。贝勒爷还说这倾云轩里有小厨房,您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出去买回来做,不用偷偷在屋子里涮白菜了。”
延佳:“……”
这个傻翠竹,莫不是真的把她这几日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都跟胤禩说了吧?
延佳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就像个表演失败的小丑,就臊得脸疼。
翠竹将领回来的月例银子放在了桌子上,鼓鼓囊囊的不小的一个袋子。
延佳眼睛都直了,所有烦恼瞬间抛诸脑后,连手里第三块贵妃饼都忘了吃了。
给别人当小妾,管吃管住,竟然还有工资拿?
这得不少钱吧?
每个月这么多钱的话,一年下来,也是不小的一笔进项,攒个几年,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大清盛不下她,她可以到海外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延佳的脑子里慢慢地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