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欲傅昭南都有,只是多数情况下他看不上眼,不落眼的东西,他从不招惹。
他以为自己较于周边的富家“少爷”高尚一些,但今天,收到陈则尧的传讯后,他快速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下至地下车库,轿厢里碰见公司员工,他与大家打招呼,面上镇定如常,实则,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是遇到好事,不可以明目张胆地展示,身上的体面全靠硬装。
一切的浓烈潜藏在平和之下,蠢蠢欲动。
路上又逢堵车,车尾灯连成一串红灯笼,红的碍眼,他欢喜雀跃的心开始焦躁难安。
他一声长叹,在倒车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随即慢慢露出了笑脸。
他此刻认识到,自己就是个俗不可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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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尧非常会享受,他搬了一把露营椅置在店门外,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地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夜晚巷子里的烟火。
瞧见傅昭南赶来时,突然那郁闷。
“怎么一个个的,都跑我这里谈恋爱。当我这里是什么!婚姻介绍所吗?谈成了,是不是要在我这小店里摆酒席啊。”
傅昭南脚步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他拾阶上到二楼,踩完最后一节台阶时,顿住了脚步。
柳清姿背向他坐着,坐姿是闲适放松的,肩膀微塌。
她闷声喝酒,人显得安静。
傅昭南多瞧了两眼,才动身朝她走去。
也就刚踏出一步,柳清姿好似感应到了,扭头望过来。
她视线偏低,先注意到了他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装裤里,笔直且瘦劲有力。
慢慢仰头上移,跟他目光相碰,她眨眨眼睛,毫无惊讶之感,继而无比平静地别回脸。
傅昭南拉出凳子,在她对面坐下。
柳清姿又盯着他看了两秒,半真半假地问:“你怎么总是能找到我呢?”
傅昭南轻笑,戳破她的虚伪:“不想让我找到你,就躲远点啊,专门跑到我熟悉的领地,故意套话给我的朋友,不正是想要我过来吗?”
柳清姿单手托腮,咕哝下嘴唇,切切地笑出声。
她脸颊泛着异常的红晕,看着像热极了,傅昭南知道那是酒精的作用下,毛细血管扩张的原因。
他瞄了眼她手边墨黑色的酒瓶,问:“喝多了吗?”
随后,拎起那酒瓶掂了掂重,意外里面还剩着大半瓶的量。
“没有。”柳清姿挤出一个嫌弃又无奈的表情。“它实在是太难喝了,根本喝不下去。”
“这么勉强自己干什么。”傅昭南说,“人是通过感官感受世界的,勇于尝试新的事物,不喜欢就换。”
柳清姿一歪头:“可是你上一次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傅昭南挑眉:“上一次?”
柳清姿原话复述,语速慢且轻:“没关系,这次不喜欢,下次再试试。”
傅昭南一怔,记忆回溯,想起了那是他骗她喝酸啤时哄诱她的话,当时意有所指。
而今天,在此刻,也可以意有所指,他笑着说:“还有下次呢?没长记性吗?”
柳清姿两手一叠,身体往前倾,坦荡地说:“我较真啊。”
“至于吗?”
“至于啊。”
傅昭南眉尖轻轻地往上扬起,嘴角上弯又拉平,来回数次后,他又问:“这回能接受一些了吗?”
“比之前进步了。”
“进步了多少?”
柳清姿指着酒杯量化,“进步了一杯的量。”
傅昭南十分遗憾地叹气,表达着对她微小进步的不满足。
柳清姿说:“怎么,我实话实说,让你不高兴了吗?”
傅昭南沉沉地“嗯”一声。
“那怎么办?柳清姿注视着他,“要我哄哄你吗?”
傅昭南求之不得:“哄吧。”
他讨要软话的态度过于幼稚,以至于与他这一身严肃板正的装扮违和,柳清姿垂目笑得不能自已,她摸了摸脸颊,觉得读书人的面皮薄如蝉翼,狡辩道:“可我是老师,我不能说谎。”
傅昭南理所当然地问:“说谎骗骗我,也不行吗?”
“要特殊待遇吗?”柳清姿质询他,“你是我的谁啊?我要特殊对待你。”
傅昭南骤然不作声。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认定他是她的师哥,在要另外的身份。
一瞬间,傅昭南收敛了所有的攻击,单纯地注视柳清姿,他的眼神很温柔,柳清姿被看着,仿佛隔空得到了一个轻柔的抚摸。
她彻底放松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像只沐浴在午后艳阳下的动物。
傅昭南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觉得她好可爱,心也变得很软很软。
彼此安静很长时间,傅昭南才看向她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