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姿昨晚回家已经凌晨了，偷偷摸摸洗漱时，被袭瑛逮了个正着。
她顶着一脸泡沫，冲袭瑛卖笑，“我吵醒你了吗？”
袭瑛睡眼惺忪，倚着卫生间的门框，说：“没，是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家里进小老鼠了。”
“......”
“小老鼠”自知理亏，匆匆洗干净脸，夹着尾巴回房间睡觉。
翌日早晨起床，饭桌上，袭瑛问起了徐文栋。
“挺务实的一个人。”柳清姿认真想想，这样评价道。
“务实搁在今天的社会来讲，可不是什么好词。”袭瑛紧跟时代潮流发展步伐，“你这是找不到地方夸他了吧。”
柳清姿不语，端起水杯喝水。
这时，手机“叮咚”进来一条微信。
她解锁屏幕，看到傅昭南问：【你就这么把我扔在学校，不准备管我了吗？】
柳清姿皱眉，回复：【？】
傅昭南：【约个早饭。】
她的表情微微变化，袭瑛瞥见，误以为她在为难，说：“苦着脸做什么，不合适就说不合适呗，我又没逼迫你一定要和他试试看。”
“谢谢母亲大人的开明。”柳清姿抬起头，双手敷衍地朝她合了一下，又赶紧嘱咐：“徐阿姨要是问起来，你不要端姿态，好好跟人家解释，免得生嫌隙。”
袭瑛“嗯”了一声。
见说妥了，柳清姿放下水杯，起身离开。
袭瑛见状问：“干嘛去？”
“学校。”柳清姿说。
“不吃早饭了吗？”袭瑛和柳平柏同时望向她。
柳清姿哑然一瞬，回答：“今天约了......人。”
袭瑛没问是谁，好整以暇地冲女儿冷笑。
柳清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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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在教职工食堂见面，这个地方紧挨着学校西门，进出方便。
柳清姿赶到时，傅昭南立在门口展板下等她。
他衣服穿出了褶，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总体不板正，但气色瞧着好多了。
“早。”
“早。”
互相问候一声，柳清姿后背沐浴着阳光，眯眼打量他，问：“单纯吃饭，还是鸿门宴呢？”
傅昭南一点不介意她的猜测：“一大早上就要阴谋论吗？”
柳清姿说：“饭不能一个人吃吗？没手还是没脚？”
傅昭南拍拍空荡荡的衣兜，高声说：“我没饭卡。”
柳清姿撇了撇嘴。
并肩走近食堂，找位置坐下，傅昭南毕业后没有再进过校园，对于食堂饭菜的味道记忆力已经模糊了。
他自觉地表示，客随主便，给什么吃什么，不敢挑嘴。
柳清姿放下包，总觉他好说话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去窗口打饭。
傅昭南背靠椅背，视线默默追随。
柳清姿站到人群里排队，留给他一个高挑的背影。
她今天穿米色T恤衫配高腰裤，头发吊了个高马尾，打扮得干脆利索。
傅昭南印象里，她一直是这样的麻利干脆，极少穿裙子，极少披散头发。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也是在食堂，时间却要追溯到九月份他大三开学。
那个暑期他参加项目，去了另一所高校的实验室学习，项目结束后，懒得回家，直接拎着行李返校。而当时李昱清时任体育部部长，有迎新工作，因此也是早早来校。两人便中午约着一起吃饭。
一路从宿舍到食堂，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各自的见闻。
食堂就餐的学生尚不算多，人群稀稀拉拉。
他要吃面，就硬推着李昱清往二号窗口去。
李昱清笑着骂他，真够霸道的，吃个饭都得你说了算。
卡不知扔哪去了，没找到，他解释着，往前张望一眼。
排在他前面的总共两个人，正点餐的是位女生，个头很高，差不多跟夹在她和他中间的那位男生身高齐平。
她点餐时，探下腰，跟窗口阿姨说：“阿姨，麻烦一碗牛肉面，打包带走。”
声音清亮，很有力度。
刷卡扣了钱，她往旁边挪一步，等着。
空出位置来，队伍自然向前迈一步。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只是在看见阿姨添加酱料时，她提醒道，“不放香菜”。
许是厨房机器的运转声，轰隆隆的，干扰了阿姨的听力，让她听成了，多放香菜。
好的，多放香菜，阿姨点头重复着，然后豪爽地抓了把香菜扔进打包碗里。
她张张嘴想要阻止，但显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