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球衣的一角,仿佛在追寻他。
他这么恶劣,又这么好,我如何才能无动于衷。
03 愿望
很不幸的,我的十八岁生日在高考前一个月的时候悄然降临,有了高考这样争分夺秒的氛围渲染,于我而言此般重要的一个时刻顿时变得黯淡无光。
我忍不住向及川彻吐槽,痛骂这狗日的生活。
他神色淡然地听完我毫无养眼的长篇大论,停顿数秒,淡笑着低下头,留下一句,“很快就会过去了。”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及川彻最近总是这样,自从他高中生涯最后一场比赛落败后,他对任何事情都秉持着这样淡然的态度。我曾无数次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体现他的不甘心,他的遗憾。
但没有。他只是这样平静,无异于以往的每一天,反倒显得我才像是那个精神失常的人。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好软绵绵趴回桌上,教室里静得吓人,除了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响外再无其他。若不是亲身经历,谁又能想到这样怪异的氛围竟是日常。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耀眼的阳光竟在晚春成为最遥不可及的事物,他的侧身映照在玻璃上,平淡如常。
下课铃声响起很久,窗外独属高一高二的喧闹声渐渐淡了,我仍在缓慢地收拾书包,及川彻一放学便没了影儿,却没有带走桌上厚重的课本。
我麻木地将课本一本接着一本塞进书包,检查了两遍自己没有落下什么,这才拉上拉链抬起头,却发现教室里已没了人影。
及川彻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的。
他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庆幸,“还好你没走。”
我看着他走回座位,将塑料袋放在桌上,再慢慢拿出一个小蛋糕,以及一根细长的蜡烛。
我顿时僵在原地,大脑一时间空白,呆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盒火柴,“蹭”一声擦亮,燃起一簇火苗,教室里的白炽灯也许在同学走时被顺手关了,一片昏暗笼罩着教室,微弱的黄色光成为偌大空间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他的脸上映上橘黄的光影,他抬眼看我,又笑道,“愣着干什么,快许愿。”
我又惊又喜,听了他的话,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许久后,睁开双眼对上他的视线,他嘴角微扬,向我道生日快乐,又问我许了什么愿。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的愿望,以“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这个理由回绝了他。
及川彻撇撇嘴,装作失落地控诉我怎么还信这种话,可随后又话锋一转,他说,“算了,你可要如愿以偿。”
他说我一定要如愿以偿,殊不知那年生日我许了两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想起的,我希望自己高考顺利,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唯独后一个愿望让我犹豫了许久。
最后我想,第二个愿望,愿我们都如愿以偿。
04 半句再见
经历长达一年的痛苦后,这场折磨总算迎来了终点。
高考结束后三天的一个下午,我绝望地发现冰箱里本该放满冰激凌的一层竟空空荡荡。在长达十分钟的纠结后,一咬牙决定顶着毒辣的太阳出门。
让我没想到是,在这般热的下午出门的不止我一人。在收银台翻找了半分钟口袋后,不得不绝望地承认,忘带钱包这样的烂俗情节竟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不好意思地向脸色已经开始变差的店员道歉,正想拿起桌上的冰激凌放回冰柜,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即身边便出现了一个及川彻。
“一起付。”
我自觉地给他让出位置,虽然平时总咒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每当他像现在这样请我吃冰激凌的时候,他的背影总是这样伟岸高大。
他很快就结完账,将冰激凌递给我,期间还控诉我专挑贵的冰激凌吃。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店的大门,我虽知吃人嘴短,但仍是坦荡地说,“好同桌,这样的机会可一次比一次了,你可得好好珍惜。”
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气急败坏说我简直是脸都不要了,这次却只是不服气地瞥我一眼。
我感到有一丝奇怪,但很快就被35度的高温天热得没心思想这些了。
我们肩并肩走着,没有人说话,极为罕见得,我们间的气氛一度沉闷得就如同此刻的天气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直到我开始拆冰激凌的塑料袋,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动,他突然开口道,“我明天就要去阿根廷了。”
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平静地道出这个重磅消息。
“我决定去阿根廷继续打排球,以后可能很少会回来了。”
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就连我也道不清自己的内心此刻究竟是失落占得多,还是讶异更来势汹汹。我分明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比如,那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为什么是阿根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