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道了句再见,告诉他要在俱乐部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倔强地扭过头不看我,嘟囔一句,这还用你说。
列车门准时关上,我看到我的父母,还有阿治,他们嘴唇上下闭合,大概是在说“注意安全”这类话,窗外的人都抬着头,挥着手,就像是在试图抓住那一丝微乎其微,看不见的牵绊。只有一个人低着头。
列车缓慢驶离站台,窗外光景迅速交替着,一切都开始变为过去的历史。这让我想到松隆子主演的那部《四月物语》,电影的开头就是类似于这样的场景,列车门,一众亲友,还有分别。唯一不同的是,北海道没有我爱了许久的人,也不需要我绞劲脑汁推理他现在身在何处。
我似乎是将过去的一切都留在了宾库。
Another winter
05
宫侑的电话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打来的,那时的我赶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分钟掐着点交了论文,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寒假生活,电视屏幕上,尚且年轻的柏原崇倚在窗边,纱帘扬起,遮住他半个身子,显得有些飘渺,不真切。
他这通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被我果断拒绝。对方不死心,紧接着又来了个电话,依旧被挂断。直到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我忍无可忍,只得按下暂停键,接通电话问上一句,你有病吗?
电话里没有回应,唯有极其微弱的,雪花落在石板上的声响,这让我不得不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确认了来电确实是宫侑,这才放下脾气,疑惑地问,“宫侑?”
总算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对方紧接着又问,“你在家吗?”
我实话实说,先前的愤怒早已被抛在脑后,我是真觉得大半年不见,宫侑脑子出了点问题。电话挂断前,他给我留下两个字,“开门。”
宫侑会来北海道,并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件事,绝对是近十天以来,最出乎我意料的。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门打开,然后看着我,再脱鞋,轻轻将鞋放在右手边的矮架上,鞋落下时不发出一丝声响。宫侑不正常,绝对不正常,除了不穿拖鞋就走到客厅这点没有变。他呈“大”字形摊在沙发上,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我在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向嘴贱的宫侑从进门到现在,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此般奇怪的氛围就这样,以宫侑为中心一点点蔓延开来,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其中。
估摸十分钟后,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一开始他还不愿说,想用“来北海道度假”这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可我好歹也是跟他一起相处了十多年的人,又怎么会被这种荒唐话骗到。于是在我的再三逼问下,宫侑总算是坐起身,深深叹了口气,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上个月俱乐部新来了个陌生的主攻,宫侑传出的球却始终和他配不上,他的状态就此直线下滑,导致球队在比赛关键时刻总是不下球,为此教练只好换上替补二传。短短一个月,曾经的高中第一二传已经有三次没有首发上场了。
宫侑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然后又像一具被抽干了精力的死尸一样,向沙发靠背倒去,再以缓慢的速度,向右一点点倾斜着,衣服布料与沙发摩擦,发出沙沙声。直到他将自身的重量转移到了我的左肩,屋内又一次恢复安静。
若换做是以前,我绝对会一把推开他,嘴里还得喊着,“宫侑!你恶不恶心?”但至少此刻,我不想这样。不止是因为宫侑此刻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颓废,而是我没由来地觉得,或许唯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停歇,疗伤,最终痊愈。
眼前的屏幕上,画面再一次开始流动,雪花轻飘飘落下,音量被调到最轻。他闭上了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平静,也不知他可否听见了渡边博子对藤本树的思念。
许久之后,电影早已放到了尾声,身边人动弹了下,却没起身,他说,他饿了。
我问他想吃什么。
他思索半晌,告诉我说想吃寿喜烧,还特地强调道,得是家里的寿喜烧,我准备的寿喜烧。
我告诉他冰箱里除了一盒可能已经过期了的牛奶,什么也没有。
他想也没想就回复我,“那就出去买。”
The ending of a winter,the beginning of a spring
06
看在宫侑来北海道是为了疗伤的份上,我妥协了一次,裹上外套围上围巾就跟他出了门。好在超市离公寓并不远,拐一个弯就到了,我并没有感到二月的北海道有多冷。
直到出了超市门,一大袋东西迫使我将手裸露在外,我这才开始怨恨起北海道的寒风,也怨恨出门时的自己忘了带手套。
寒风顺着我的双手蔓延到全身上下,我被这霎时的冷气冻得走不动路。宫侑估计是察觉到了身边的人已经掉队,这才回过头,视线下移,最后拿过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