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栗树没有去祭拜过江枫,甚至没问过丘果把江枫埋在哪里,但现在他要去了!
栗树被丘果的笑容感染,“这么开心啊?”
丘果嗔怪,“屁话,我当然开心,你想好好活下去,该普天同贺!”
栗树大方地开玩笑,“这时候不该添一句,希望你能遇见一个好人,忘记过去的事吗?”
丘果叹口气,“这事不太可能,或许你有这个运气,但你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你是一个有着强烈责任感和道德感的好人。江枫呢,是你倾尽全力去爱的人,你再也不可能像爱他一样爱别人了。所以,你会非常愧疚,自责,认为对新的那个人不公平,然后选择逃开。”
准确,栗树无可反驳,“就像你对段格安?”
丘果沉吟,点头,“是,想想挺可笑的,不过短短三个月,可是我却丧失了爱上别人的能力和谷欠望。他显然不是什么完美体,要认真算,缺点还不少呢。但在我心里,就是非他不可,谁都不行。”
栗树:“不恨了吗?”
丘果露出狡黠的笑容,“恨啊,所以才让你做那个APP,希望他看到我曾经受过的苦,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我,牢牢地记得他欠我的债。”
她发出反派的笑声,“从此以后,难逃我的手掌心。”
栗树抬手抱住自己,夸张地左摇右晃,“好可怕,好可怕,哈哈哈……”
丘果也乐不可支,惨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
又有客人进来,丘果移到旁边,等栗树结完账,“还有多久下班?”
栗树看眼手机,“10分钟。”
他扶正特价商品的标签,确认没客人进来,才接着说:“三年前开始,2个女生转校,1个女生转班,转班的女生在2班当副班长,我联系过那两个转校的女生,她们一个在外地上大学,一个定居在临市,听到梁亦松的名字,立刻挂断了电话。”
丘果:“2班那个女孩叫唐韵?”
栗树回忆,“不是,叫罗琦,学习成绩很好,但故意压自己的分数,不愿升到一班。”
丘果简单地跟栗树说了下唐韵的事,“你说她去哪了?”
栗树想了想,“会不会休学,保留学籍?”
丘果咬住杯沿,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我有个很坏的设想。”
栗树与她对视,“我也差不多,要真是,这事儿真挺大。还有柳燕,檀言,包括那位唐韵或许也有牵连。之前咱俩不是聊过,柳燕为什么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
丘果叹口气,“柳燕是个性子很烈的姑娘,她不会默不作声,这是本性,克制不住,可惜没有证据。”
她稍缓心中的悲愤,“我很笃定是梁亦松,我经历过同样的事,要不是背后有楚家,我的下场不会比这些姑娘好。”
栗树想安慰几句,但知道学姐不需要,“这些你准备好让段格安知道吗?”
丘果目光幽暗,“他会看到,一点点,痛苦叠加痛苦,到最后就痛习惯了,这比我直接告诉他,要好得多。”
栗树撩起袖子,“你看看,鸡皮疙瘩。”
……
丘果骑摩托车载栗树回小院,市区限速,速度提不起来,还得受限于红绿灯。
关键是,栗树这辆车改装的不好,换挡的时候特别卡。
丘果暴躁地下车,摘掉头盔丢给栗树,“以后别找人瞎改,好好一辆车,看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栗树没办法体会这种“拟人化”的热爱,有点敷衍地回道:“好的,知道了。”
丘果不满意,攥紧拳头,“小心我揍你!”
栗树正色,“是,下次一定改正,好好爱惜每一辆小乖乖。”
丘果轻啧,嫌弃,快步走向小院,哟,门口怎么蹲着一只小狗啊?
她摸摸小狗的脑袋,“栗树同学,等多久了?”
栗树扶着墙站起来,蹲太久,腿抽筋了。
他拎起手里的保温罐,“给你,巴朵非让我送过来,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说完这句,他又忍不住抱怨,“巴朵真是太霸道了!一点也不听人讲话,我在那里跟人打听消息,她扭住我的耳朵就走,烦死了,啊,好丢脸!”
嗯,丢脸是重点,丘果扭开盖子,鸡汤的咸香扑鼻,是这个味道,她每次来大姨妈都要喝这个,红枣枸杞鸡汤。
朵朵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人,丘果扬起巴掌拍在小孩儿的后背上,“你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丢脸什么丢脸,能被那样一个大美人揪耳朵,是你小子的荣幸!”
檀生差点被口水噎着,无语凝望漆黑的天,有种才从风雨中爬出来,又跳进火坑的痛苦。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跟丘果抱怨这些,自讨苦吃,自作孽!
院子里多了一张躺椅,有软垫和小被子,小院的钥匙她有,段格安有,但段格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