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凡不喜欢我回家,要什么东西保镖送。实在话,除去那些控制啊,约束啊,我这少爷过得挺舒服。在知道檀言父亲是强·奸犯、听到巴钧凡要我妈赶檀言走之前,我一直觉得她过得不错,不缺钱,没人管,挺好啊。”
檀生接过丘果给他的鸭翅膀,恶狠狠地啃一口,骨头碎成渣滓,全部咽下去,“我妈去世以后啊,我更没心思顾及她,嘴上说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其实啊,我还有个有钱有势的亲爹呢,哦,还有个嘴硬心软的霸道姐姐。”
他咧嘴笑,“听到她讨厌我,我还挺开心,不用那么愧疚了。”
其他三个人各吃各的,没有回应,他们明白小孩儿在宣泄,便也由得他去。
檀生被段格安投喂半根红薯,他狼吞虎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
人是不是心里空了,胃也会跟着空掉,真的好饿啊。
他伸手去抓鸭腿,栗树没跟他抢,换鸭脖子吃。
檀生吸吸鼻子,“你们真讨厌!真的很讨厌!”
丘果盘起腿,“屁孩儿!”
檀生瞪眼,用力扔掉要骨头,“对,我就是!我12岁,花费整整一年的时间准备纽约插画比赛,在邮寄作品的前一天,巴钧凡突然冲进我的寝室,准确地翻出我的画,在我的哭喊求饶中撕碎它,还折断了我的画笔,我从没告诉过他和我妈,对保安也百般防备,只有檀言知道这件事。”
丘果叹气,没忍住,屈指敲敲屁孩儿的脑袋,“废话这么多,想哭就哭,别刻意地用仇恨去阻止爱,多爱一点,傻一点,没人笑话你。”
檀生抽噎,渐渐哭出声,“我讨厌她,我也讨厌她!”
明明是檀言把初赛信息发给他,明明是她鼓励他继续画画,明明是她不厌其烦地听他讲创作思路,为什么要在给他一颗糖之后,拿走这一切呢。
不过,巴钧凡更无耻,老东西试图在他身上找回父亲的尊严,想通过否定他的人生来重塑他的人生。
因为巴钧凡自己是这么过来的,他的父亲也这样对待他。
只有巴朵,巴家只有她这个女人,跳出了这古怪又痛苦的轮回,活得肆意妄为,同时得到老爷子的认可,继承全部的股份,与巴钧凡分庭抗礼。
巴钧凡嫉妒自己的女儿,又深爱着女儿的母亲,但母女俩一样,全部对他不屑一顾。
想到这,檀生愤愤地骂脏话,“混蛋巴钧凡,死变态,他让我妈打扮成巴朵的母亲,太好笑了,那种明艳的女人,我妈怎么可能像!”
丘果似有同感,“是啊,的确变态。”
段格安奇怪地看过去,迎上她俏皮的浅笑,这是又要糊弄?糊弄吧,他能怎么办?“睡觉吗?”
丘果看眼手表,有丢丢心虚,“不呢,还有好多事要聊,不能睡。”
……
栗树去洗碗,段格安抽烟,丘果被他抱在怀里,闭目养神。
段格安摁灭香烟,漱口,吻丘果的鼻尖,“黑咖啡,喝不喝?”
丘果虚眯着眼睛,“家里没有呢。”
段格安笑,“我带了。”
丘果一脸“你好夸张啊”,“你待会把那些贵的盘子都带走,还有锅,不然穿帮了。”
她坐起来,伸个懒腰,小腹有点沉,不会吧,不会吧,千万不要啊,求求了!
檀生拿起桌上的烟,也想抖一根出来试试,结果滤嘴刚冒头,手背挨了重重一巴掌。
烟盒子掉落,他也痛得面目狰狞,“姐,你能不能温柔点,起码对得起你的可爱!”
丘果冷笑,“人以群分,这点都不懂,呵呵……”
是哦,这人跟巴朵是闺蜜!檀生讪讪,“嘿嘿,你这样也挺好。”
丘果一脸嫌弃,“来,咱们说正事,不会再哭了嗷?”
檀生黑脸,不想活了,“骗子!刚还说没人笑话我呢!”
丘果“啧啧”,“为此,姐姐我啊,可以暂时不做人,小哭包包。”
玩笑结束,丘果坐直,“高二以后,檀言没再去过辅导室,我推测她找到了新的心理依靠,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或者特别的事。”
人,事?檀生闭目沉思,忽然,一拍手,“有个女孩,很漂亮,她和檀言在书店,高二刚开学。”
丘果跑去拿来纸笔,“能画吧?”
檀生点头,找出铅笔,下午的书店,披肩长发,漂亮的丹凤眼,眼底藏着忧伤,唇角的笑意非常勉强,像在努力装出快乐的样子。
丘果无聊,摸摸肚子,叹气,再叹气,要争气啊!
最后,害怕睡过去,也开始在纸上乱画。
十来分钟,檀生歪过下颌,眉头堆成团,“你干嘛给叶子画腿。”
段格安端着咖啡坐下,“这哪里是叶子,明明是鸟,肥嘟嘟的鸟啊。”
丘果一下子精神了,“真的呀,你看出来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