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啊。我从小到大的目标,就是要自己赚钱买个房子。来北京之后,这个想法也依然没变。”
霍承点点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在物质条件上让姐姐放心,才能进一步谈感情的事情。
所以,他想着等南秋说完之后,就直接坦白自己确实住在一栋大别墅里,花园游泳池一应俱全,如果她不喜欢,还有不少别的房产,大平层、高层复式、小独栋……
这样的话之后再追求她,一定会进展飞速。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南秋说的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一定是要我自己赚钱买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住在别人的房子,很容易就会被扫地出门的,即便是你曾经认为的最亲近的人。”南秋想起小时候被迫从自己的“家”里搬出去时那种委屈、愤怒与难过。
她怅然地笑了笑:“所以啊,就算你住别墅能怎么样,便宜租给我吗?当我的房东?然后等到有一天突然需要用房子、卖房子,再跟我说,‘抱歉,你找别人租吧,三天内搬走’。”
霍承听了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能安慰到她,只好干巴巴地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不知道是在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开这个玩笑?还是对不起把气氛搞得尴尬?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南秋笑得温柔,“哪个北漂没经历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焦虑?都是过眼云烟啦。我现在离自己买房已经不远了喔。”她说着,把手边酒杯里的最后半杯梅子酒一饮而尽。
“这个酒真不错,酒精的苦辣被梅子的酸甜中和了。”
霍承看着她,好像又认识了她一次。
在海底捞初见时,她像是一个超脱于环境的存在,冷漠、淡然地打量着一切,而与自己对视的那一刻,却能看到她眼中藏着的那种生命力。那时,他觉得她就像是油画《维纳斯与安吉斯》中带来春天与生机的维纳斯。
后来开车送她回家,她匪夷所思地请自己吃麻辣烫,被叫姐姐时,那种别扭的表情生动极了。
再后来,因为赵建山的事情,她的生气、委屈和不甘都写在脸上,可为了工作,言语间仍努力克制,让人心疼,也让人佩服。
他到现在都还庆幸,自己在她爆发的前一秒,抢先一步做了那个惩治坏人的冲动者。
而刚刚,她谈及对房子的执念时,眼神坚定不可动摇,说起过往的焦虑困境却又轻描淡写。
他猜,她以前一定很辛苦,一定受过很多委屈,也一定经历过许多的失望,甚至是背叛。
她一定有无数的不安堆积在心里,最终变成水泥、砖瓦,修建成了她心里一道道密不透风的护城墙。
“好了,该走了,再晚你该赶不上末班车了。”
今天的梅子酒是店家招牌,可她只是浅尝辄止,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头脑清醒得很。
霍承收回思绪,开心道:“好啊,我们一起去地铁站。”
南秋:“啊?我不去地铁站,我已经打好车了。”说着还晃了晃手机。
霍承:“……”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