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迷惑发言，把简柚呛得一愣一愣的。
她一时想不到有力的反击，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出来。
相隔不过一臂的距离，司琛似笑非笑地紧盯着她。
戏谑的目光，让她久违地生出一种难堪的感觉。
尤其因为，这样打量着她，是他。
简柚胸口发闷，鼻子又不通气，嗓子也痛，每一下呼吸都很费力。
简柚垂睫，避开他的注视，视线落在他衣领处。
突如其来地涌上来一股委屈。
她不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只有他们俩的空间。
简柚轻声说：“今天很晚了，谢谢你送我一程，改天——”
改天什么呢？
改天请你吃饭？
显然并不合适，恐怕他会觉得，她居心不良，觊觎他，期待和他下一次见面？
此刻他的眼里，她应该是个很会钓的人吧…先是做作地喊学长，装作无辜的样子，现在又往那个歪曲的方向试探他，挑逗他。
尽管以后可能再也不见，但她不想给他留下这样一个糟糕的印象。
所以——
“改天，我一定投桃报李。”
这样说的话，应该不会被误解她对他有不轨之心了。
简柚正准备离开。
司琛忽然问她：“你打算投报哪棵桃树？”
“许诺？”
简柚没点头也没摇头。
司琛接着说：“我想你大概是有些误会，我和许小姐的关系，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不、分、彼、此。”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嘲讽意味直接拉满。
九年的时间，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但她不是织女，他更不可能是牛郎。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男人早已褪去年少时的温润如玉，而今的他，全部情绪外放，甚至有点尖锐。
变得不再好相处。
也许是因为今天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劲，所以后来都在刻意针对她。
简柚皱眉。
这种不依不挠，让她想起一个她很讨厌，对方也很讨厌她的人。
她刚想干脆地问他怎么样可以满意，男人却语气缓和下来。
“医院。”
话题转换地猝不及防，简柚一脸不明所以：“什么？”
司琛非常好心地又解释一遍：“上面是庆榆市第一人民医院，这里是地下负一层停车场。”
“你刚才不是问，这是哪儿吗？”
简柚心里那股火一下子熄灭，她隐约猜到什么，嘴上干巴巴地问：“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
对视几秒。
司琛：“你发烧了。”
肯定句。
司琛：“日行一善。”
好人的KPI？
司琛：“带你挂个水。”
啊？
简柚回想，在车上刚醒的时候，她无意间瞟见一眼手机屏幕……好像，是一个挂号的页面。
……
夜间门诊的值班医生不多，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看病的人尤其多，走廊里几乎站满家长，怀里抱着发烧到40℃的小孩。
小孩发烧度数又高，又不容易降温，家长担心烧出脑炎，一股脑往大医院赶。
简柚理解家长的心情，看见旁边一个中年女人一个人哄着哭闹不止的女宝，从衣兜里摸出一枚橙子口味棒棒糖，递到女宝面前逗她玩儿。
女宝两只小手捧着棒棒糖，终于不再掉小珍珠。
女人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两人自然而然搭上话。
女人误会她和司琛的关系，羡慕感叹：“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上心，我和你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瞄你不下十眼。我家那口子，就连在热恋期，也从来没用这种眷恋的眼神看过我。”
简柚顺着女人的话，转头朝司琛的位置看去，只看到男人流畅锋利的侧颜。
简柚摇头反驳：“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女人笑她当局者迷：“那就是他暗恋你。”
“姑娘，这么好的男人，你真就一点不心动吗？”
简柚没有接话。
正好诊室叫号轮到她，她颔首和女人告别后，敲门进入诊室。
司琛也跟着她走进来。
医生看见这对一个比一个老神在在的成年人，面上露出一丝意外。
简柚走到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目光珍重而关切：“你有哪里不舒服的？”
简柚顿感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出口。
“我就是有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