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总是宁静的,当荆棘丛被甩在身后,微风吹过,整齐的麦田在远方柔和的地平线上出现时,跟着陶夏骑马返回城邑的族人,都笑逐颜开。
“我先打马回城邑通知陶秋,你们慢慢走不急。”石影勒马靠近陶夏打了个招呼,便先走了。
菱角娇俏一笑:“你们俩虽然有时候会嘴巴打仗,可是做事情的时候,石影还是很顶用的。”
陶夏哈哈大笑:“嘴巴打仗,你这个比喻太有意思了。”
一行人说笑着往回走。
行至城门前,看到陶秋和几个族长在门口候着,陶夏赶紧下马步行。
“诸位族长,陶秋到城门口来迎我是姐妹情深,你们到城门口迎我算是怎么回事嘛。”陶夏客气道。
“我们是自发的,听说你回来了,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你。”
陶夏心里是不信的,嘴上也不绕弯子:“一路上太累了,各位能否让我吃口甜瓜,洗个痛快澡,再聊正事?”
族长们面面相觑,只得推出其中一个族长说道:“好吧,先等你喘匀气,晚上我们再一起议事吧。”
送走各位族长,陶夏便急忙便询问陶秋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城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在议事会前有个准备。
妹妹陶秋是个聪明能干的小姑娘,学习能力、执行能力都是一流,而且还富有一些理想主义,让她搞阳谋很给力,让她去搞阴谋,还需要些磋磨。
听了陶秋细数了灌溉、割草、圈羊圈的矛盾,以及水族偷偷卖酒的事情,陶夏心里有了打算。
正如老祖母所说的那样,陶夏之前故意在一些小事上留下的混乱,终于让这些族长明白这个城邑需要一个人,一个统领他们的人,光靠议事会打嘴炮做决断,城邑根本走不远。
陶夏离开城邑的时候,族长们忍不住会想,如果这个人在,灌溉、割草、圈羊圈就不会发生部族间的冲突;如果这个人在,马厩现在就已经完成了,等等如此,不一而足......
因为失去过,所以才能知道拥有的可贵与重要。如今城邑大大不同于部族、村落,几个族长扪心自问,若是自己成为城邑的首领,只怕用不了一年城邑就会分崩离析。
于是在陶夏舒舒服服洗完澡,消消停停吃完晚饭,扶着老祖母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几个族长早已等后许久。
陶夏看到水泽一副虽然不情愿但是咬牙下定决心的表情,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猜到七七八八。
陶夏扶着老祖母坐定,芦花便迫不及待地说:“首先,我们欢迎陶夏回来。然后还有一件事,是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的,还请陶夏你不要拒绝。”
“是什么事情?”陶夏直起身子平静问道。
芦花环视一周,跟每个族长确认了眼神,继续说道:“我们几个已经决定了,就让你来当城邑的首领,带领城邑和各个部族走得更远。”
虽然有了预判,但真的听到这句话,陶夏还是有些激动,说明她所做的种种努力,获得了这些人的认可。
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在她当社畜的时候,几乎没有体会过。
她抚了抚胸口,压制住激动的心情,完全没有上演假意推辞的戏码,直接当仁不让地说道:“感谢诸位族长和族人的信任,城邑首领的位置我就却之不恭了。苟利城邑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老祖母欣慰地拉起陶夏的手,其他族长则是各怀心事,脸上阴晴各异。
陶夏又道:“跟城邑法官司寇、常备军司徒一样,我这个城邑首领只做五年,五年之后再由议事会重新推举。这样大家可以监督我,我也会心有敬畏地为城邑服务。大家如果认可,我们便将城邑首领任职期限的规定刻在陶泥板上,作为城邑律法之一。”
“我认同陶夏说的。”水泽第一个响应,她乍听到陶夏这么提议颇为吃惊,毕竟城邑首领统管城中大小事务,她竟然能放弃终身制,确实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虽不知道陶夏打的什么主意,但总归对任职时间做出了限制。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就这样陶夏在各族的拥戴下,成了第一任城邑首领,被称作司城。
正式受封时举行了祭祀仪式,一来是向先祖报告,二来是向城民、野民、奴隶们广而告之。
做了司城之后的第一次议事,陶夏在城邑广场的柿子树下召开了议事会扩大会议。各族人,甚至野民只要想听的都可以到会旁听。
陶夏对那个在割草中分配不公的族长说道:“你掌管着城邑割草的事,但你没有做好。你不是个合格的草官。”
那个族长申辩道:“我只是随意分配,根本就不知道哪片草好割,哪片草不好割。”
与之对立的族长立刻跳起来喊道:“别听她放.屁.!她就是故意的。”
陶夏摆摆手,让爆粗口的族长打住,继续对草官道:“既是城邑让你做草官,为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