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她又庆幸,除去失了面子这个后果之外,这火其实烧的恰到好处。
一来在没人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让族人看到了火灾的恐怖。
二来提醒了自己,要将城邑的消火防火设施统一规划下,例如在城邑中每隔一段距离增设露天的储水缸,让常备军把日常消防的活儿也一并接下。
陶夏边走边想有些入神,没听见有人尾随。直到那人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咳一声,她适才回过神来,转头张望。
眼前这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眸子黑黑润润,好像汪了水似的,睫毛重重地垂着,看起来好无辜好委屈。
陶夏神经一绷,直觉告诉她,失火这事和他脱不开干系!
她甩开被他拉住的衣袖,不说话,气呼呼地自顾自往前走。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就这么跟着,像只犯了错的小狗。
等走到屋子门口,那人还是跟着。
陶夏越想越气,刚才一肚子的火气又烧了回来。
想到屋里还有其他姊妹在休息,她把石影扯到屋后的阴影中,压着嗓子怒道:“这事儿玩大了,你知道吗?”
“玩的有多大?你要怎么惩罚我?”石影问道,清透的嗓音比平时柔软的多。
“看陶春怎么查吧,查不到也就算了,查出来你就去求他,让他帮你瞒下。”陶夏气得伸手去拧他的耳朵,这耳朵毛茸茸的,又软又烫。
“那你就是舍不得罚我了。”石影从耳朵上扒拉下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
“你松开。”
“我不松。”
男人温热的身体靠过来,无形中摆出了略带压迫感的姿势,把陶夏逼退到墙壁,可是看着她的眼睛又是温顺无害的神色,好像一只闯了祸的狗狗在缠着主人原谅自己:“别生气了,我道歉。”
“我能不生气吗?你烧了个房子!”陶夏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那房子里没有人。”石影撇撇嘴,没底气地说。
陶夏语气依旧强硬:“房子里没人就能烧了?万一有人在救火的时候受伤了呢?死了呢?那房子难道不是族人的劳作成果?”
石影被她一连串反问说得低下了头,喃喃道:“我不想让白马碰你。”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陶夏说着又要挣开他。
石影被她一激,有些生气,深吸一口气:“和我有关。陶夏,我喜欢你。”
陶夏皱起眉,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是别开头不去看他,希望他自己能自觉无趣,然后走开。
她的态度让他心口烦闷,犹如当胸挨了一记重锤,他一字一句问出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陶夏低头不语,他也就这样凝视着她,两人动也不动,沉默良久。
风中只有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
他确实与旁人不同,陶夏回忆着过往种种,他把头抵在她的后背入眠,呼吸绵长而安逸,她把身子紧贴着他的背,在月夜生死一线。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他。他已经不是刚刚被捡回的样子,身材健壮紧致,五官清晰深刻。
“我......”她想要告诉石影自己的身份,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觉得喉咙堵得发慌。
见她如此纠结,他松开她,抬手抚摸她的脸,指肚在她脸上流连。
陶夏心乱如麻,被他摸得心烦气躁,把心一横,使劲推开他:“你别喜欢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迟早要离开的!”
石影一愣,盯着她的眼睛,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呼吸扑洒过来:“我也不是。”
什么?
陶夏感觉有人在她脑子里炸了颗雷!
这什么情况?玩家竟然不止她一个人?
这人怎么越靠越近?
这时候根本不是亲嘴的时候,好吗?男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被肾上腺素控制了?
“啪”,陶夏一把掌呼在了石影脸上,直接把他打蒙了。
石影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脸,一脸惊愕夹杂着委屈。
这巴掌确实是过于响亮,陶夏不禁心口一紧,说出那句穿越人群相认的经典名句:“how are you?”
石影条件反射般回了句:“I am fine,thank you. And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