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萘头往她这边偏过来,低声道:“有隔音符,除了我们四个,别人听不见。”
辰疏桐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但她也有同样的疑惑,于是又道:“是啊,我也好奇。”
山萘朝俞空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解释一下。
俞空青颇为默契地道:“人间至阴至煞的地方,以白事街和坟墓为最。那些为了留在人间的普通鬼魂,一般不会去坟墓,因那里不仅没有吃的,而且容易碰到邪魔,被吃掉。而白事街,他们可以躲藏在冥店里,那里有香可以吃,而且安全。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就怕遇到养小鬼的人。但是这种风险比在坟墓遇到邪魔的概率小之又小。”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见怪,我这个师弟比较懒。习惯就好。”
山萘抗议道:“......师父,师哥污蔑我。”
俞南星轻轻放下茶盏,看着他平铺直叙道:“待客之道,罚抄一百遍。”
山萘见在师父那里讨不到好,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俞空青,用口型甩锅道:“都是你惹的祸,你帮我抄。”
俞空青一脸“什么?我没听见”的神情,几番推推搡搡后,最终架不住山萘的超强毅力和超厚脸皮,他只好投降比了个OK的姿势。
吴林本就对俞南星甚是敬畏,刚才那句话也是实在憋不住,才对着他那两徒弟问了出来。
方才听见俞南星对待自己徒弟的态度,顿时被威慑到了,是以一直未敢出声,他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继续自闭。
倒是辰疏桐被他们两个逗乐了,突然想看看作为师父的俞南星是何表情,是否有什么变化。
余光里却瞥见他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又似乎在怀念什么事情。
莫非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算了,或许只是在查看我这个方向的街头。
辰疏桐也不好自作多情地转过头去确认。
然而,虽然她脸皮如铜墙铁壁般厚实,却颇为顾及自身形象。
有道是,面子可丢,但形象不可破。
于是乎,非常爱惜形象的辰疏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唇沿附近,看是否真有东西。
结果啥都没有摸到,于是又默默放下手臂,端起了茶盏。
刚咽下一口茶水,便听俞南星道:“去街上看看。”
于是四人起身。
此时,日头高挂,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
卖货吆喝的,进货拉货的,来买殡葬品讨价还价的,络绎不绝。
一些殡葬店铺甚至把灵车,灵马等一些小东西搬到了店门口,以此吸引客户。
山萘和俞空青各执一打施了障眼法的探阴符,每路过一个殡葬店铺,便甩进去一张。如果探阴符有异动,则代表有阴魂,他们便能感应到。
此前喝茶时,辰疏桐已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纵然如何抓心挠肝想问个明白,最终还是沉住了气,没有直接向俞南星要个明确的答案。
万一对方只是暂未想起这件事情,而自己先跳出来,到时碰一鼻子灰,岂不是自讨没趣,又该如何收场?
如若对方不提,她便打算就此死皮赖脸下去。
是以,他们吃茶点,辰疏桐便跟着吃茶点。
他们起身,辰疏桐便跟着起身。
他们去哪家店,辰疏桐便跟着去哪家店。
他们停下,辰疏桐便跟着停下。
他们不问,辰疏桐便不提。
如此,她就这样默默跟着他们,主打的是一个人形尾巴。
而另一边,俞空青自不必说,一到关键时刻,便佯装哑巴。
山萘则自知理亏,也不会自己去找师父触霉头。
如此,三人便心照不宣地只字未提。
良久之后,终于绕完了一大圈,山萘如实报告:“师父,没有。”
俞空青微微蹙眉道:“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我便和师弟扫荡了一圈,该抓回去的都抓回去了,应当没有落网之鱼。经过几十年的排查,那些养小鬼的也消失了。”
俞南星神色莫辨,环顾四周后道:“其他店铺也看下。”
得到指令,俞空青和山萘两人执行力均很强,片刻未耽搁,便拎着数道探阴符往日用品等店铺去了。
一直绰在后面的辰疏桐见状,心里“唔”了一声:“我莫非是跟着警察来扫黄赌毒了?”
这时人声倏地躁动不安起来,辰疏桐正神游天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但也不至于摔倒。
中途却被人拉到一旁,与此同时,俞南星那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自上而下落在辰疏桐耳畔:“小心。”
耳垂被声气拂得微微发痒。
辰疏桐怔了怔。
但很快礼貌习惯使然,辰疏桐第一反应是道声谢谢,临到唇边,倏然反应过来,一拍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