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沈平承刚扶着容纾下车,前头的盛云霜也拉着阳儿提着裙子下车了。
“云霜!”
听到容纾的喊声,盛云霜回过身,朝着容纾招手。
待容纾夫妇走近,阳儿有礼地向着二人行礼问好,“见过郡主、右相!”
“阳儿近来愈发沉稳了!像个小大人一般!”见面前的小少年身姿挺拔,端方有礼,容纾心底希望恒儿也能生成这样。
“郡主谬赞!”虽说像个小大人,阳儿还是悄悄红了脸。
“都是你娘亲教得好!”
盛云霜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
此时,一旁的马车上又下来了个人。
只见那人脸上长了一圈胡渣,眼底有一片青黑,他腆着个低头见不着足尖的啤酒肚,若是细细一看,定能看出这人的猥琐面容和阳儿有几分相似。
是盛云霜的夫君、阳儿的父亲郑锋。
“呦……这不是郡主与沈丞相嘛……”郑锋流里流气的。
瞥见身后的男人,再看看容纾身边的沈平承,虽然年近三十却依旧貌美如花的盛云霜忽然觉得丢脸至极。
容纾向郑锋问好之后,冲着沈平承一笑,示意他应付郑锋后,便挽着盛云霜的胳膊走到前头去了。
“丢死人了……早知道就不和这个丑东西出来了!”盛云霜满面嫌弃,“真是受不了了!我非得出去找个面首安慰一下不可!”
“话说郑锋怎胖成这样?年初宫宴那次分明还没胖成这球样……”
盛云霜冷笑,“话说这丑东西倒是厉害!去年年尾收了两个丫头做通房,今年年初那两个丫头就和他最疼爱的妾室一起传出好消息,这不前两个月,这三个人陆陆续续各下了个崽子……这丑东西四处留宿,跟着吃了不少补品,人都吃胖了!”
容纾用手帕挡着笑,“你可真是喜当娘啊!”
“谁乐意给那三个臭孩子当嫡母……恶心死了……”盛云霜打了个寒战。
一行人走至明亲王府口,在门外招呼来宾的盛瑞便注意到了他们。
“真是贵客啊!见过云霜堂妹、驸马、郡主以及右相!”
挨个打招呼后,各家的随行下人将早先备好的贺礼交给了王府的下人。
盛瑞带着一行人入内。
作为女眷,盛云霜和容纾得以随着王府的老妈子前去文兰居住的院落里探望她。
文兰的院里倒是比外头安静多了,待在她院里的除了府上的丫头老妈子,余下的皆是文兰的娘家女眷。
盛云霜与容纾一到,待在卧房中的女眷倒是自觉地退到厅堂中去,将空间留给文兰与盛云霜容纾。
自恒儿满月之后,容纾便再未见过文兰。
与她想象的不同,文兰并未养得圆润丰腴,而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与虚弱。
盛云霜同样许久未见文兰,见文兰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亦是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祖宗诶……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副皮包骨的模样……”盛云霜坐到床边去,仔细端详着文兰的面容。
容纾也是万分关切地看着文兰。
总算有人是真心地嘘寒问暖,文兰一时红了眼。
盛云霜心疼文兰,连忙将她抱在怀中。
“你在哭什么……与我们说说可好……”
文兰低声哭泣着,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外头的人听见声响。
不知文兰哭泣了多久,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将近来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生产那晚,不知让人去寻了他多少回……孩子都落地了,他也不曾出现……后来秦家那个过来耀武扬威,说他一整日都待在她屋中……”
“前段时日我得了急病,险些没有挺过去,他与秦家那个竟在我床前说尽恩言爱语……他还意图对我不管不顾……要在我死后扶姓秦的那个为正妻……”
文兰在盛云霜怀中哭得失声。
盛云霜与容纾各有能与之感同身受的。
“盛瑞怎能做这种事情……你可同你娘家人说过了?”纵然怀疑文兰泄密,容纾也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可怜人生了怜悯之心。
“他们只嫌弃我不中用……”文兰冷笑,“若非膝下四个孩子……我早一了百了了!”
容纾心惊,“文兰……你万万不可做傻事……”
“我不似你们一个有身份、一个有夫君的疼爱……我除了那几个孩子作为倚仗,我什么都没有了……”
文兰的双目空洞,面颊凹陷,仿佛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似乎过不了多久,就要……
——
正午时分,百日宴正式开始。
沈平承等人一同坐在前庭用膳,因着今日权贵颇多,盛瑞并不在这儿作陪。
百日宴办得盛大,所用酒水皆是宫中的珍品。
宋端方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