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价格不菲的绣金长袍,腰间一柄冽冽长剑,那男子面相并不算好,俊美面庞上表情阴鸷,实在是破坏美感。
“这位公子,您找谁?”
“国舅在吗?”
“国舅在歇息!”
“我有事同他商谈!你让他出来一趟!”
见面前的男子穿着贵气,小厮便将人放了进去,还遣人安排男子前去厅堂中等待。
搂着小妾睡得正香的秦永山被人吵醒,不免发了一通脾气。
待小厮被臭骂一顿后说明缘由,秦永山方才匆匆忙忙地披了衣袍出去与男子见面。
天色尚早,太阳还未升起,空中只是蒙蒙亮,伴着一阵萧瑟的穿堂风吹过,回廊中布置的花草盆栽沙沙作响,那一刻,偌大别院竟有几分阴森的凉意。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男子仍旧端坐在厅堂之中,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大拇指上质地上乘的玉扳指,见秦永山到了跟前,他方才冷笑道:“你怎么回事?还真打算在京畿躲一辈子?”
秦永山面露尴尬,“不过是过来避避风头罢了!”
“避避风头?连你家中事都不管了?”男子冷嗤了一声。
秦永山心惊,忙问道:“敢问是出什么事了?”
“你夫人那位唱戏的面首私藏一张名单!若非我出手拦截,那份名单就该到沈平承和容纾手中了!”
秦永山瞳孔震动,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男子睥睨着秦永山,不满道:“难道国舅没什么想说的?”
“我这就去打死那个贱人!此事定是她指使的!”秦永山差点要将后槽牙给咬碎了。
“听说陛下事先拿到了孙家的账本,才去调查了孙家走私的事情……”
不用男子再多说半句话,秦永山都能猜到这件事儿绝对和孙若梅脱不开干系!
“要对她动手还是得仔细些……平白无故地出了人命可不好!”男子低声嘱咐道:“她若在这个关头死了,陛下定会查你是否杀妻!”
秦永山面色阴沉地颔首。
孙若梅这个贱人……迟早得去死!
……
天亮之后,前来拜访的男子便离开了。
男子离开后,秦永山阔步走向孙若梅居住的偏院。
偏院狼藉不堪,处处是秦永山打砸出来的痕迹,这儿也无半个下人留着伺候孙若梅,唯有每日为孙若梅送口冷饭的小厮会过来一趟。
秦永山踹开门,直直走入卧房中,卧房中不仅有酸臭味更有血腥味,两股难闻的气味混在一起,秦永山才到门口,便就受不了了。
借着外头的微光,秦永山瞧着床上的孙若梅——
据说她已经瞎了,已经三日吃不下东西了。
房中无声无息,不成人样的孙若梅听见声响,便从梦魇中醒来。
她睁开被血水黏住的眼……她眼前一片漆黑……但她知道,秦永山过来了……
秦永山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孙若梅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心头一惊,便心虚地转身走了。
房中空荡荡,秋风一阵一阵地从窗缝溜进来,孙若梅被吹得瑟瑟发抖。
她不知自己在这个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地躺了几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
沈园。
眼见着容纾快出月子了,沈母对容纾看得也不如从前那般紧。
夜半,容纾心中担心孙若梅,一直不得入眠。
恒儿响亮的哭声从门外传来,容纾心中一动,便轻轻抬起沈平承圈着自己腰身的胳膊,打算外出看看恒儿。
容纾一碰到沈平承的胳膊,沈平承便睁了眼,他胳膊一收,又把容纾紧紧抱在了怀中。
他在容纾颈侧轻轻吻了吻,再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纾儿要去哪?”
“睡不着……去瞧瞧恒儿!”容纾握着沈平承宽大且又温暖的手,心中安定了不少。
“让为夫亲一口再去!”
自恒儿出生后,容纾的心思要么在恒儿身上要么在孙若梅身上,眼里都没了沈平承了。
“幼稚!”容纾失笑。
“为夫可不管!亲了才能走!”
沈平承催着容纾转身,容纾没辙,只得转过身,轻轻碰了碰沈平承的唇。
沈平承笑着,摁着容纾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她许久,直到容纾喘不上气了,连连捶打着他的心口,他才肯罢休。
“别老是陪着那个臭小子!早些回来陪为夫睡觉!”
“睡你的吧!”容纾下了床,披上衣袍,再给幼稚的沈丞相盖好被子方才出去瞧瞧恒儿。
……
容纾入了侧房,两个乳娘正在给恒儿换尿布。
虽说容纾极为疼爱恒儿,可却受不了看恒儿换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