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夜晚从不平静。
即使有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义警这个威胁,依然存在不少心怀侥幸的人们将自己隐藏在黑夜里,就像是动物界的某种生存法则,我是说,伺机而动的猎物即使知道他们被老练的猎手锁定,也必须要做出行动。
不可否认,哥谭是一座疯子的城市,这里绝大部分食物链顶端的罪犯们,都或多或少精神上存在着一些问题,那些在阿卡姆拥有专间的超级罪犯们只是疯狂的程度不同而已。
可是同样,哥谭的罪犯里更多的还是正常人,这里指的是他们不是过激维护植物的生存环境的环保先锋、疑似爬行动物身体布满鳞片爱好食人的下水道守望者、极度恋爱脑迷上自己前病人的某位前精神科心理医生……
这些人犯罪的初始目的很简单,为了利益,所以他们会抱着“一切都是为了生活。”的说辞去破坏他人的生活,作为同样在这座城市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去加害更多无力反抗的人。
这就是哥谭。
红头罩看着跪倒在他木仓口下不断哀求的男人,正是这个此时看起来悲惨可怜的痨鬼刚才在抢劫结束了劳动的流莺,这类事情在上东城的贫民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这可就是他熟悉的哥谭。青年在头罩的遮挡下牵起嘴唇,而这样的人是根本不会改变的。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那个嗑*上瘾的瘾君子下一步就是□□做着不正当生意的□□,再然后呢?红头罩内心毫无波动地扣下扳机,那个可怜的女人左不过就此葬送在这条阴暗的小巷,而街头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的存在。
“……”红头罩有所察觉地抬头看向远处。
在他视野聚焦的地方,是一个撑着黑伞的洁白人影。窥视的人并没有因为被红头罩发现而惊慌,偷窥者站在离他700码外的老旧居民楼屋顶,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木仓响之后是某种大型猛禽从高空掠过的风声,红头罩被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之间夹着一封烫金的白色的信封。
混了金粉的大红火漆印上是白鸽的图纹,红头罩再次抬头,上一秒还站在那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他没在意对方故弄玄虚的做派,在排除掉里面装着小型炸弹的可能后,红头罩拆开了信封。
那里面只装了张和信封相似,白底烫金的铜版纸。他粗略地通读了一遍上面遣词用句都透露着主人出身不凡的文字,这张并没有署名,只附带了地址和时间的邀请函却与文字表露的身份地位形成一种错位的偏差。
不过也是。红头罩想到给他送这封邀请函的人刚才不也藏头露尾,他轻蔑地嗤笑,倒是这个邀请……
下午就已经知道黑面具的人去唐人街找情报贩子买他这个人的资料,红头罩也好奇对方一边和黑面具合作,现在又主动找上他想要干什么。
自信对方不可能知道关于他更多信息的红头罩没打算拒绝这样意味不明的邀请,如果对方想要左右逢源借机发财。
送上门的助力他为什么不用,不管长袖善舞的华国人想做什么,既然对方想利用他。
那他自然也可以利用对方。红头罩本来丢掉信封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收回了手,因为他分辨出了铜版纸和信封上夹带的香气是什么。
于是本已失去价值的邀请函连带着信封目前的归宿变成了红头罩皮夹克的口袋。
有些花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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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绵的三个雨夜之后,哥谭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晴天。
这座最早进入工业化的城市,某些旧城区至今保留着那个时期的印记。哥谭的唐人街与美国其他城市的唐人街有所不同,这里比起人们传统印象中带有休闲放松娱乐性质的地标点,商业化并不明显。
他以前没怎么来过这里。青年在侍者的接待下踩上前往二楼雅间的楼梯,明面上打着茶馆招牌,可这里的经营者没做任何伪装地假象。楼下的坐在柜台的中年人是个练家子,其他人也都看得出是能打的。
白天里大堂一个人都没有,红头罩环视了圈大堂的装修,而上了二楼之后,光是走廊的布置就比得上哥谭市中心一个店面的市值了。这里完全是一家私人会所,还是最高档的那种。
身穿唐装的引路人停在了走廊最内里的房门,侍者叩门三声,随后做出请他入内的手势,整个过程都没有和屋内的人有任何交流。
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红头罩挑眉,在旁边侍者的注视下拉开了门,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扇巨大的屏风。
镶嵌着巨大白玉的落地屏风阻隔了他的视线,可此间主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浮现在了屏风上。
是个女人。红头罩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看来昨天给他送请柬的,是白隼本人,
他绕过那扇两人间唯一的屏障,在看到这位疑似华国人的情报贩子真面目的第一眼,高大挺拔的东区新人瞳孔紧缩。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红头罩艰难地用一时间陷入混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