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淮发出轻轻的笑声。
夜沉入水,连月亮也被掩盖在黑云之中,不敢漏出一丝光辉。白日里随意飘落的花瓣此时也在枝头稳稳当当,怕泄露夜里行人的行踪。
“郎君,这人当真可恨,将我们骗到洛阳。两个月了才派人传信。”
走在前面男子眼中冷然闪过,若此人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敢保证,不用两月,两日此人便可消失在洛阳。
黑夜中,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疾行着。躲避着巡逻着羽林军,朝着一处废弃宅子走去。
庭院破败,围墙半塌,茂密的花木四处乱长。野生的藤蔓沿着门楣与窗棂肆意攀爬,院中的杂草将瓦砾遮掩,细微的破碎声在此夜中尽数放大。
二人初到院中,听着杂草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觉得心旷神怡。
这洛阳繁华是繁华,不如草原上辽阔。连马都不让骑,如今这院子里的动静,倒是能一解乡愁。
听着听着,草丛已悄悄安静下来,二人身上沾染了不少露水。
“郎君,欺人太甚,我们在此处待了将近两个时辰,他却一直拖延着。”
话语刚落,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有些跛脚的走了进来,看到二人,微微快了几步。
“将军真是好大的排场啊,我与郎君在洛阳城中排了两个月才得将军这般招待。”
先前说话男子看着眼前这番场景,想着两个月的等待,不由得冷嘲热讽一番。
“赫连将军,并非在下故意拖延,这布防图乃属于最高军事机密。自然需要时间,这段时间,皇上日日论佛。我这不,刚得了时间就给贵人送过来了吗。”
男人长得又矮又胖,肌肤白皙,四方脸上满是横肉,淡淡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小眼睛,眼珠子泛黄,透着老鼠一般的贼光,鼻子确实直挺正直,在这张脸上,显得尤为不和谐。薄薄的嘴唇边,还挂着一丝狡猾的笑意。说话的时候,唇边的两撇胡子也随着上下蠕动。
赫连弭还想再说,身后男子拉住了他。“既然如此,多谢将军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回去后会送到将军手中。”
“贵人莫急。”看着两人要走,男人伸手拦着二人。
“怎么?步六孤将军,还有何事?”魏凛不悦地看着男人,两个月的时间,让魏凛早就心生不满。
一个鲜卑逃兵罢了如今在洛阳苟且偷生罢了,若非如今与他共谋,岂容一个贪生怕死的跳梁小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