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镇住了。
“父皇,林文远不是别人,正是您未来儿媳妇的父亲。”说完,利索跪地郑重磕头,然后缓缓起身,转头走出了书房,独留下建章帝风中凌乱。
他儿子,刚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说了什么?
这么几年了,无论自己这个父皇如何施压,斥责,逼着他早日成婚,都不成。
不是躲到岭北打仗,腥风血雨里玩命的厮杀,摆出一副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的阵仗;就是说什么,儿子不喜凡尘,一副随时可出家的无欲无求样子,吓唬他爹娘。
早几年看着他只要一回京,便会住进灵隐寺,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让文帝和皇后十分紧张。
皇家已经有了一位看破红尘的王爷,万不可再多出一位了,更别提他还是当今储君!
就这般,还有更夸张的,那会子,宫中竟开始传说太子殿下不喜女子,有分~桃的癖好,吓得他这个老父亲夜不成眠,忧思惆怅。
为此,他和皇后整一年了,都在忙着给他物色各家女儿,希望能找一个家世品貌不错的出色女子,好聘过来当太子妃。
他何时,竟自己个悄咪咪地看上了林文远的女儿?
“来人,快来人!”建章帝激动的一个起立,赶紧叫人来想仔细问问林文远的女儿是何方仙子,竟引得他大儿这个菩萨坐下无欲弟子动了凡心!
“皇上,您有何吩咐?”总领大太监张德顺听闻建章帝召唤,赶紧小碎步快走进了内殿。
“朕且问你,你可知林文远的女儿如何?”
谁?林文远,那不就是今早被参奏的国子监祭酒林文远林大人吗,陛下为何会对他的闺女突然感兴趣了?
刚刚是太子殿下与陛下交谈,难道是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林文远的女儿听闻早年一直在岭南镇南王府住着,是这两年才进京的,自己也是在上次宫宴时,匆匆一瞥,觉得此女眉眼甚是眼熟,后来问了手下人才知道原是那个小姑娘呢。
建章帝见他就不回话,料想着张德顺恐怕也不甚清楚,正准备吩咐他仔细查一下再来回报,就听见张德顺讨喜的声音。
“陛下,您真是贵人事忙,给忙忘记了。那小姑娘您过去还常抱着呢!”
“哦。”朕抱过?
“是的,那林家二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镇南王捧在心尖尖上的外孙女——林初棠小姐。”
是她!竟是苼儿妹子的女儿。
记忆中,苼儿和自己的爱妻章云儿是手帕交,而自己那时还是个斗鸡遛狗的闲散王爷,因着常去镇南王府和秦家兄长切磋武艺和苼儿相熟,亦把她视为亲妹子,也是那样突然的一日,自己如常到镇南王府玩耍,意外撞见了一生的挚爱。
后来,苼儿长大了,嫁人了,有了可爱的女儿,经常带到府里与妻子闲谈。那小丫头天真活泼,开朗的很,总是笑嘻嘻的露出两颗小米牙,巧了,她还特别粘自己的大儿子。
建章帝当时就觉得很是惊奇,自己的大儿子自小天资聪颖异于常人,是以总是显得少年老成了些,呆板无趣,自己的二儿子和小女儿见到兄长如老鼠见猫似的,悄声无言,趁机逃跑。
只有这个小姑娘固执的跟着成日挂着张臭脸的大儿子。
更好笑的是她还热衷于给他投喂各种奇奇怪怪的糖果,如果儿子拒绝她,就能随时给你来个水漫金山。
只有在那时,自己这个甚少有表情的儿子,才会皱着眉头,略显无奈的一口含住小胖手提过来的彩色糖果。
那个画面,真甚是有趣。
建章帝回忆良久,唇边的络腮胡子被他裂开的嘴角带动的一抖一抖。
儿子看来是陷入爱河了,不知道以后自己是不是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画面!
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是小时候就有苗头了?
就在这时,一旁候着的张德顺又一次对着建章帝附身,面脸堆笑的说:“陛下,老奴记起一桩事,正巧与这林家姑娘有关。”
“何事,快说。”
“是,陛下可还记得上月因着私设盐铁,收受贿赂被革职出京的礼郡王府?老奴听闻,那便是林小姐原定的婚事。这件事之所以爆出来,听说是有人写了一篇故事,投给了京城有名的花边小报,这篇故事一经传开,引得百姓议论纷纷,后来更是查出是礼郡王府的秘辛丑闻。才有了几位御史纷纷请奏,彻查的事情。”
张德顺语毕,一抬头就看见建章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闭嘴,不再多言,他们这些当惯了奴才的,自是深知这说话的艺术,什么时候该说,说多少,都很有分寸。
此事,自己只是稍作提示,剩下的就应该留给陛下,让他自己仔细琢磨便是了。
建章帝几乎在听了张德顺的叙述时,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此事绝不简单,种种巧合和安排实在是在环环相扣了。
“那林家小姐何时与礼郡王府解除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