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竟是天意使之,难道瑾元是她和他的孩子?这个消息让他难以接受。
当日宫中来信,皇后与贵妃同日产女,他当即便给了皇后之女取名瑾元,赐公主名号楚昭,后来皇后难产而亡,连同刚出生的孩子也未能保住,他才知道给名号的竟是贵妃之女,可是君无戏言,给了名号不能再收回,心里万分悲痛与愧疚,赐皇后之女名号大楚公主,以公主礼仪同皇后安葬。再后来的日子,他觉得愧对文宛甚至都不愿意去见瑾元,若不是她失足落水,他甚至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看着和文宛相似的眉眼,这大概是想提醒他要善待此女,七年了,整整七年,他都没在意过这个孩子,若非太后悉心照料,恐怕……
楚皇握着墨玉的手愈发颤抖,看着床上被扶起的人儿,眉眼处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太相似,这是他们的女儿,他想去摸摸她的脸,文宛,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
楚皇突然就流下眼泪,这让在场的人都惊异万分。
他收起墨玉,随即命令让公主去药浴,似是想起什么,又急忙要回书房,就连随身带的手串也忘了拿走,现在暴雨如柱,楚皇却不顾一切便走出殿外,吴永从未见过如此失神的楚皇,急忙带着楚皇遗落的东西紧紧跟在他身后。
紫鸾宫里。
胡贵妃看着欣喜若狂的宗慕倾,她的得意太过猖狂,若非是在自己宫中,真怕有心之人就告了密去。
“倾儿,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正在细细品茶的宗慕倾突然顿住,慢慢抬起头,不确定的看向胡贵妃,她做的事已经告诉她了不是吗,这件事又是什么事?
“母妃指的是哪件事?”宗慕倾皱了皱眉,反问道。
见宗慕倾这副不知情的表情,胡贵妃也有些疑惑,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要置宗瑾元于死地,这手法可真是隐蔽,莫不是想让她们背锅?“吴嬷嬷的事。”
宗慕倾释然一笑,不以为意道:“这事儿啊,我虽有心,但也还未来得及动手,本想待回宫再收拾那两个老婆子,只要是能让宗瑾元难受的,我都会筹谋。可能是上天安排,吴婆子好日子还未多享几天,便撒手而去,要怪就怪她自己福薄吧。”
宗慕倾云淡风轻的叙述,见胡贵妃仍是一脸怀疑,她也有些不确定,“怎么,母妃的意思是此事另有蹊跷?”
胡贵妃倒也只是猜测,略带提醒道:“中秋夜宴上你几次刁难宗瑾元,皇家围场里又怂恿她去打猎,被虎惊后回宫又经历如此致命的事情,杀人不过诛心。我怕你父皇对你起疑心,你父皇自回宫便未曾来过后宫,就连你也不过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见宗慕倾不说话,她继续说道:“虽明面上你并未与宗瑾元结下仇怨,但到底是刁难过她的,如今这些事都太过巧合,像是有人故意下手让咱们背锅。不过这后宫到底谁还有这般能耐,皇后是宗瑾元生母,绝不可能害死吴嬷嬷,其他妃嫔素日里也并未与宗瑾元有过交集,如今想来,咱们的嫌疑最大。”
听言宗慕倾也放下茶杯,眼底的阴狠一带而过,此事是有蹊跷,向来只有她让别人背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乱,她得回去查查。
暴雨不知下了多久,雷声却是没停过,南楚好像好些年没这样下过暴雨了,若再下几日暴雨,恐怕会引起山洪。
一道道闪电的光涌进寝殿,映照着床上女子的脸,显得她的脸更加苍白,烛光都没有闪电刺眼,阿满又擦了一遍床上女子的额头,公主好像是在做噩梦,怎么一直冒汗。
知秋将周围蜡烛的灯芯都剪掉一截,让烛光更明亮些。
倾盆而下的雨水落到地面溅起半人高,石阶上都被淋湿一半,雷声太过恐怖,吓得殿外守候的宫女纷纷躲进了殿中,只敢在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