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火车从夜间出发,明明每月搭载的居民不过几人,却依旧在运行。
他们会到达东国与中国交壤处,在那里换乘周久思的专车。
迟暮执拗地问周久思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得到的回答是:这条火车路线中看见的东国很美。
确实很美,这辆货车行驶在高山峭壁之下,山脚下有许多村落,这个时节他们应该在庆祝什么盛大的节日,一簇簇篝火燃起,像是森林之中的另一场星空。
明月高悬,这里能看见星星,漫天的星星,若是在火车上,用力将头颅昂起,让自己的视野中只容得下这篇星空,真的会让人有身处银河之感。
两片“星空”交接,这两节车厢,只有迟暮和周久思,他们搭乘一辆行驶在高山之上的火车,未来的目的地在哪,他们知道,或许也不知道。
有身着侍应生服装的人走进这节车厢,放下一碗药羹,然后欠身离去。
迟暮被车外景色吸引的目光再一次回到桌面上:“这是什么?”
周久思捏了捏迟暮的手,依旧冰冷:“之前尝试了西医的各种办法都不管用,中医中有位德高望重的钱老太爷,集百家之成,只是这些年他一只隐居,我也是到了东国才有了他的消息。”
迟暮皱眉看他手中的药碗:“不喝,肯定很苦。”
“你都不尝尝,如何知道。”
迟暮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有一股清爽的甜感。她从眉头紧皱到面露喜色。他喂她,她没有拒绝,即使迟暮心中知道。
再好的药,也改变不了她体寒,怕冷的毛病。
这辆列车要行驶三天三夜,才会到达目的地。
这三天夜里,周久思总会想方设法地爬上迟暮的床。她狠心将他赶下来,让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结果一天夜里,迟暮打开车厢门,看见周久思就坐在地上,已经凌晨3点,他似乎在这里坐了许久。
周久思被迟暮的动静吵醒,他直起身子看向她,迟暮半蹲与他视线平行。
“为何睡在这里。”
他主动将自己的脸颊靠近她的手掌心。
“我害怕。”
“害怕睡一觉醒来,你又不告而别。”
迟暮心中涌起几分酸涩。
“我不会。”
她轻拥住他:“周久思,我不会走的。”
周久思回抱住她:“那我可以上床睡觉吗。”
周久思如愿再一次上了迟暮的床,她的眼睛在黑夜之中亮晶晶,和星空一样好看。他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悬着的心在此刻才算真正地放下来,怀中的人儿是真实存在的。
火车在两国接壤之处停下,周九思带着迟暮下了车,有人来此接应,两人换乘轿车,到了c市才坐上飞机回了a城。
这一路上不可谓不舟车劳顿。
迟暮再一次回到了她和周久思的家,不同的是,这栋别墅已经大变样。
四进四出的格局,雕廊画栋,檐上花纹飞舞,以石为基,木为柱,条条长廊连接前厅,后院,主卧。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北境王府。迟暮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周久思,他倚在车前,望着她笑。
他朝她走来,走到她面前,问道:喜欢吗?”
迟暮一时无言:“周久思,其实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无所谓。”他无数次在她面前低下骄傲的?头颅:“你不走就好。”
他祈求她的爱。
“迟暮,以后不要离开了,我像谁…..都行。”他话语中有苦涩,不舍,还有无尽的爱意与占有。
周久思和迟暮度过了他们相逢以来最快乐的时光,这段日子里没有第三人,没有算计,没有蓄意接近,有的只是两颗炽热的心笨拙地靠近。他们如同这世间最平常的情侣。
这些日子,迟暮听到一些故人的消息游时南结婚了,对象不是迟暮在赛车时看见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回了一座南方小城。苗若兰和陆榷纠缠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点好消息,苗家不再如从前一样排斥陆榷。
至于迟暮在东国遇见的霍劲和 ,据说。是被人贩子拐去的东国,周久思将她在东国的消息告诉了她的父母和当地警方,她的父母找到了。 ,只是。早已爱上了霍劲。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顾慎,自从上次一别,迟暮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像是完完全全在他的人生之中消失了。
本以为生活会日复一日的平静下去,可有人见不得这平静而清澈的湖面,非要往河中韧劲一颗石子,让它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一日,周久思本陪着迟暮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的当红小生换了一批又一批。迟暮很喜欢躺在沙发上,看这种无聊但搞笑的肥皂剧,大脑被这种东西充斥了,烦恼就会减少。
周久思突然被一通电话叫走了,迟暮很少见到他有慌乱的神色。
周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