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思再次醒来,是在a城私人医院的顶层。
看着熟悉的布局,周久思心中只剩下一阵惊慌。他顾不上穿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跑出病房,迎面撞上了陈逢生。
陈逢生刚想喊哥,就被周久思摄住了双肩:“迟暮呢?”
“什么迟暮?九哥你被发现一个人晕倒在电梯间,昏迷了三日,我就擅作主张将你接回了a城。” 陈逢生不明所以,他看到周久思这副样子有些许害怕。
三日?周久思摄住陈逢生双肩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佝偻着。三日,足以迟暮再次在周久思面前消失,而他追踪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陈逢生站在周久思面前,他在周久思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背后隐约有冷汗渗出。
“迟暮,你好,好得很!”周久思恶狠狠地说道。
他在抬起头,背脊挺直,在陈逢生面前,他又变成了那个心狠孤绝,高高在上的周久思,他看向陈逢生手里的文件夹,问道:“什么事?”
陈逢生见周久思一会正经一会落寞,心中闪过无端的猜想:“哥。你是不是晕倒的时候摔到头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阵?”
陈逢生在周久思阴暗的眼神中闭嘴了,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周久思面前,恢复严肃道:“林绛先生在东国被扣押了,东国独立武装军,传来了一段林绛先生被......摧残的视频。”
林绛?周久思冷笑,他这个舅舅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久思接过陈逢生手里的文件以及手机视频,“这件事情林家知道吗?”
“不知道,林绛先生上个月从林家专门为他打造的戒毒所逃了出来,然后躲去了东国。这些年,林老太太一直从林家旁支选聪明能干的子弟,在林家不同的领域内培养他们。”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接触到核心业务?”周久思反问道。
“是。”陈逢生肯定道。
“只可惜我这个舅舅太蠢,觉得自己将被取代,便剑走偏锋,殊不知,林家能屹立百年之久,最重要的就是学会明哲保身。”
周久思将文件和手机丢给陈逢生,说道:“安排飞机,我今夜去东国。”
*
另一边。
顾慎将煮沸的溪水,倒入茶壶中,他一套动作赏心悦目。
“这下一趟山,我看你经历,收获颇多。”他看向在桃树下埋酒的迟暮。
迟暮手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他。”
“他在幻境之中同你深情告白,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不是觊觎你的能力的。”
酒坛被猛地丢尽土坑里,迟暮转头恶狠狠地看向顾慎。顾慎立马举手投降:“我回到大厦的时候,一群人都围在电梯间,我见你两一动不动地站着,就猜到你带他进了幻境。一时好奇,没忍住......”
迟暮将土一点点地堆回酒坛上,嘴里嘟囔道:“你从前,不是一直反对我与他在一起吗,现在一直提他的也是你。”
“迟暮。”顾慎叫她,话语染上几分悲伤:“我曾亲眼见过极北一族的覆灭......我当初,怕你会在周久思身上重蹈族人的悲剧。”
“我擅摄人心,我看得出来,他真心对你。除此之外......”顾慎停顿良久:“这些年,你一直居于这深山之中,除了我,这里鲜少有别的活物,你的身上,一点人气都没有。与我在a城初见你时,完全不一样。迟暮,几千年了,你曾活在你父皇母后的阴影之下,又为周越,为你心中的执念活了几千年,这一次,为你自己活吧。”
他神色悲怆,神情真诚:“迟暮,去a城见他吧。”
*
几年前,迟暮离开时,未曾想到还会有机会踏上这一片土地。
路上人们行事匆匆,为生计忙碌,没有人会停驻片刻去打量他人,思索他人的人生。a城的市中心与它的外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人间烟火,一个是纸醉金迷。
迟暮走到最高的一栋写字楼下,她并没有如愿见到周久思。
当她丧气准备离开时,却转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游时北见到迟暮那一秒,顿时双眼发亮,略有惊愕,他向迟暮走来,看清她脸的那一刻,大喜过望,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
迟暮皱眉,明显地后退一步。
游时北的手僵在空中,他笑道:“迟暮,好久不见。”
迟暮微微点头当作回应,准备从游时北身侧闪过,他见状连忙叫住她:“你是来找周久思的吧?”
迟暮挑眉回身,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游时北缄默不语,迟暮见状不欲多作停留。
“你离开的这些年,周久思身边一直有其她的女人,所有人都在传,他一开始选择你,也不过因为将你当作于珠的替身,于珠早些年救过他,后来周家遭难,于珠去了国外,可周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