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学校静悄悄的,没有教室亮灯,也没有办公室亮灯,只有操场的投光灯打在天上,伴着夏末的飞蛾往上撞,细细簌簌。我在上次的秋千上坐下来,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人一旦静止,脑子就忍不住发散,我从飞蛾想到火想到火之意志,又想到短短个把月,这所谓的火之意志上把宇智波搅和的家破人亡,下把我搅和的快要流落街头,更别提鸣人这么多年吃过的苦头,哪里配得上他在慰灵碑下长眠的英雄父母。脑海里转了一圈,面前的学校依旧是冷冷清清,没有人出来,我想今晚大概是不能偶遇海野老师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起身往回走去。
来的时候已经不早,现在回去更是静悄悄一片,我走到桥上下意识的往上次那边看过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刚准备继续走,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说是叫我也颇有勉强,因为那边传来的声音只是喊了一声“喂”,但我下意识就想到,是谁在叫我。
除了佐助那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应该没别人会这样叫我了吧。
我站在桥中央没有动,冲着声音的方向喊过去,“谁?”
这次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没过多久佐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桥头清清冷冷的灯光下,他没有冲我走过来,而是又一次开口道,“喂,是我。”
话音落下他看我没动,有些不耐烦,“还不过来?”
我挠了挠头,是什么给他我一定会无条件迁就他的错觉?虽然在心里这样腹诽,我还是不情不愿的挪过去,走到他面前问他,“干嘛?”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未成年人来质问我的行踪。”
“哦?那你成年了吗?”他充满怀疑的扫视着我。
“当然了,我都十六岁了。”我张口就胡说八道,反正就算他查我户口也没用,当初进村的时候我就谎报了年龄,为的是不让他们把我塞进福利院。当然佐助仿佛也并不想就我的年龄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只是皱了皱眉就略过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我因为出来匆忙随便套上的人字拖,神情忽然变得嫌弃起来。
“吃完饭散步,还有着装要求吗?”我被他看的心虚,也不管他的反应,说完就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衣服。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少年清冷的声调传来,“陪我走走吧,反正是散步。”
“嗯……”我想了想,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就顺着他迈开脚步,走了一会儿我转头去看他,佐助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单纯的在走路,但是他走的方向和我家是相反的。这孩子难不成要我送他回家吗,我衡量了一下我俩的实力差距,压下心里的不满,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走了很远的路,我以为都要出木叶村了,他才停下脚步。我仰头便望见巨大的团扇标致,忽然明白他带我来了什么地方,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佐助也仰头看着那个标志,好久之后才开口,他站在我前面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这以前是我家。”
“嗯……后来呢?”
“有个男人,把所有人都杀死了,一夜之间。”
我犹豫着不敢接话,又觉得不说话更糟糕,纠纠结结的问,“那个男人是谁?”
“宇智波鼬。”佐助依旧没有回头,“我迟早要杀了他,为所有人报仇。”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问他,“就是我之前见过的宇智波鼬吗?”
他没有说话,我从他拒绝的态度感受到,他是想要将那个杀人凶手和之前那个疼爱着自己的哥哥做一个割舍。说到底为什么要带我来这讲这么多事情,我一头雾水,但想起之前吃饭时我对他说过的话,又隐隐约约有些觉悟。不等我开口再问什么,他转头看着我发问,“你是如何做到的,生活在毁了你全家的忍村,面对仇人,你却还在笑……你是怎么做到的?”
被他的问题砸中,我恍恍惚惚愣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见我没有反应,佐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走向我,一步就将我俩的距离拉近到底,一双凌厉的黑色眸子牢牢盯住我,“回答我。”
被佐助盯着的压力比上次被鼬用血轮眼盯着的压力还大,尤其是看到那双近在我眼前的眼眸中被痛苦和仇恨克制的希冀,我更难过了。就连佐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依旧在渴望一个除了仇恨之外的答案,一个闭上眼再睁开,爱他如昔的家人还在眼前的幻梦。在他所有的一切被亲哥无情碾碎之后,他依旧有万分之一的希冀,那存于记忆的兄长和手持利刃的杀手,并非同一人。
沉默之间,空气仿佛都带上了粘稠的重量,压在我和他的心上。糟糕,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气氛就要把我们压垮了。意识到这点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问他,“那我到底该恨谁呢?”
“是使用那个土盾忍术的忍者?是交战双方的木叶和云忍?是为了自己利益挑起战争的国家?还是这该死的生来就不平等的世界?”
佐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