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出事以来,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没放过。唯独两个地方,康寿宫与凤安宫。
康寿宫是太后娘娘的地方,无论是妻生妾生,都是皇家血脉。纵是有那么一个两个不得太后娘娘喜爱的,冲着身上流的血,也只有护着的份。
至于凤安宫,这是皇后娘娘的地方。三皇子一事,除了生母柔妃最急之外,怀皇后是最急的人。每日里忙前忙后,折腾这么多日,比起德嘉太后的身子也好不了多少。
没人会怀疑怀皇后。
毕竟在东宫的时候,她便对几个庶子视如己出。
不过,怀皇后是先帝爷赐婚给圣上的,当初入了东宫便是太子妃。但东宫里的女人不只她一个,可偏偏有名有份又没有子嗣的,只有她一个。
若是睿王推断无误,那么现在再想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去叫御膳房备些皇后喜爱的菜送过来。”
柳山顿了一瞬。
可也就是一瞬,他立刻点头应声。
身为奴才,他要做的便是听从主子的命令。
主子在想什么,不是他能琢磨的。
只安排完,他还是忍不住低头想了想,圣上这是还惦念着国公爷的颜面?
傅泽没与仁华帝一道同行。
倒不是他顾忌着什么外男不得入后宫的规矩,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办。
去怀皇后那儿,仁华帝最适合出面。
而另一处,他更适合过去。
*
傅泽到康寿宫的时候,早已经月挂中天。
桂阳迎上来,“殿下可是来接娘娘的?”
傅泽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而又问了几句德嘉太后的情况。
听桂阳说起有些好转之后,他默默点头。
“也幸得娘娘又来探望,太后娘娘晚上的精神头瞧着又好了不少。还多用了半碗饭呢!”
闻言,傅泽挑眉。
她是个有办法的。
又想到明日许会发生的事,他叹了口气。
“她现在在哪儿?”
桂阳跟在太后身边三十几年,人精一样的人物。这会儿听到傅泽的话,赶紧应声。
“太后娘娘睡了之后,奴婢叫人将娘娘之前来小住过几日的偏殿给收拾出来了,现下,正在里面休息。”顿了一瞬,她又仰头看了看外面,“宫门已经落了钥,殿下可一同在偏殿休息?”
若是旁人,便是太后的亲儿子,这个年纪也没有留宿的道理。可傅泽不是旁人,没人敢对他指手画脚。有资格的不管他,没资格的不敢管他。
不用别人带路,傅泽推门,正见着窗边贵妃榻上一个人影。
她半躺在那里,月光笼在她的身上,柔和又缥缈。
云染实际是没有睡熟的。
她虽然今日经历了许多,也的确有些累了。但根本上的警惕心一点都没少。
听到脚步声,她便清醒了许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判断出来不是小丫鬟。
那便是……傅泽?
片刻后,她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
借着屋内光线昏暗,她悄悄眯起眼睛瞧了瞧。
果然是傅泽。
只不过,她心中警铃大响,与这男人一同来的,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将眼睛闭了个严严实实。
傅泽垂眼看着她,黑眸中情绪复杂。
她就躺在这里,瞧着娇小又柔弱。
可就是这样一个瞧着娇小又柔弱的上京城第一温婉贵女,敢在外面养侍卫,敢在傅垣造反的时候挺身而出,敢为了藏住自己的侍卫,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上血淋淋的一刀。
现在想起来,当初在国公府的时候,她与那英国公府的,恐怕的确如自己所想那般。
那在西苑的时候呢?她是真的害怕那群狼崽子吗?
她这样的面具仿佛焊死在了脸上。
在其他人面前是这样,在自己面前也是这样。
云侯府里那般境况,她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难处,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她若真是个小白兔,那他还没什么兴趣。
但他不能接受,她真的有了危险,想到的人不是自己。
云染心里紧张得要命。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声不吭。
她甚至怀疑,就这么点月光,他能看清楚什么?
他不会是一怒之下要了自己的命吧?
他身上是带着血腥味的,可见他根本不在意场合。
也对……他这样的身份,无论什么场合,都是看他的心情而已。
感觉到他的手碰到自己,云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虽然,她的动作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