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知道她女儿身的事,这会引来杀身之祸。
没法子的阿十故技重施,在她僵住时挣扎起身,把她摁在墙上。差点被掐死,就算没铜镜阿十也知道自己脖子上印子有多红。
阿十从几次交手中明白,目前打不赢李须韫,纠缠下去讨不了好。
平复呼吸,尝试提出交易的事。“咳咳,谈谈?”
“呸!”
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欣赏他震惊的模样,李须韫轻蔑笑着,“谈什么?将才你的杀意还不明显?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不该说的。”
阿十冷脸把脸上口水抹掉,报复性的重重擦在她红润的嘴上。登时李须韫炸毛,连忙呸了几口。
精疲力尽的人不端着了,咬牙切齿道:“阿十!”
“诶!李——郎君。”他挑眉看她,脖上的血在挣扎时糊了半张脸,在紫眸映衬下整个人如同索命的鬼魅。
但李须韫可不怕这些,伸手在他另外半张脸上来了响亮一掌。狭小的通道里,清脆声回荡许久。
嘴里血气弥漫,阿十舔着牙齿侧的伤口,刺痛感把火气压下。
“对不住。”他说,“我们可以谈谈么?做个交易。”
手掌麻麻的,李须韫疲惫地抬眼,“写契就交易。”
“不问问交易什么?”
“问?”她扯了扯嘴角。
又是易容又是面具,看到他真容反应这么大,李须韫根本不用猜就明白他所指的。
他想拿她女身这事,跟他真容交易,要的是对彼此秘密都缄口不言。
“这里应当有纸笔。”阿十盯着她糊着头发的脸。
说实话,李须韫模样生的雌雄莫辨,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人发觉她是女子这事。
暂时休战后,李须韫放松身子靠着墙。他们针锋相对期间,化水已经没过她腰,没要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你真不知道机关楼与织楼有关?”
她突然问了句,在水里找装着纱幔包裹的阿十摇头。
末了才想到此处暗,她许是没看到他摇头,便说:“不知。就是看这任务赏金最高才来到。”
机关楼的奖励到手,他就能脱离蚕部去本营了。
在水中摸到包裹,阿十喜悦极了,抓着包裹往上面拉。钩在包裹的铁钩随之离开,露出一节连着一节的长铁环。
抱着包裹,阿十看着连接水里的铁环,忍不住骂了声:哪个脑子不清不楚的玩意设计这么多鬼机关的!
“你在看什么?”发觉阿十站在原地没动,李须韫疑惑走过去。
就在她来到阿十身后,铁环触不及防缩了回去,带着阿十一起往水里拉。
李须韫下意识抓住阿十衣裳要把人拽回来,谁知反被拖了下去。
两人被水流冲到甬道里,窒息感席卷而来。李须韫痛苦得闭着眼,手死死攥住阿十的手臂。
两人意识将要消失,密闭甬道里的水似乎有减少的趋势。阿十吐出一嘴化水,睁眼往前看,发现前方竟然是出口。
身子被推了下,他扭头去看李须韫,却见她艰难地起身,想从趴改为坐,奈何位置不够还有他挡着。
化水全部流向出口,两人在滑腻的甬道控制不住往下掉。
看着从墙上出口喷出的一地化水,坐在椅子上的人起身来到门口,扯了下吊着玉石的大绳索。大绳索下遍布如蜘蛛网分布的小绳索,每根小绳索上系有数十只小铃铛。
那人一扯,由上至下,整座机关楼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铃声。
“所有死士警戒!有人闯入楼里触发机关,即刻封锁出口,寻找入侵者!”
看不到外边只能听到浑厚声音的阿十皱眉,两人此刻的位置很危险,只要有人走进,就能发现甬道里的人。
压着声音,阿十卯足全力四肢往上爬。
“诶!”李须韫惊呼。
他一动,不知情况调整姿势的李须韫直直往下掉,被阿十眼疾手快伸手揽住。
有坡度的甬道,阿十顺着道坐着撑住墙壁,一手挡住掉下的人。
而李须韫一条腿伸直挨着他右脸,另一条腿缩着卡在墙与阿十身子间。
要不是搂着他的脖子,李须韫现在怕要倒挂着了。但眼下情况,也尴尬的紧。
湿漉漉衣裳让紧贴一起的人倍感不自在。阿十感受来自李须韫身上的温度,后背尽可能挨着墙,拉开两人距离。
谁知他这一动作,让卡住的人又下掉了一些,缩起的腿大力刮过他的身子。
“唔!”
阿十咬牙,瞪着怀里努力把腿移开他下腹,却又往下掉了一截的人,额上青筋暴起,隐忍道:“李宜明!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