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够呛。她只得将在外门所有学过的东西都在脑海中飞速过了一遍,“基础阵法,基础剑术,基础丹解,双剑入门...”
想着想着,容箬差点哭出来。
因为看什么都新鲜,她几乎将样样都沾了点,可现阶段能实打实用的也就只有基础剑法而已。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而不破快而不破...’容箬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双手同时握紧长剑,“我连续十日,每日三千次的挥剑绝对不是白挥的。”
再又一次躲过狼口后,她一个翻身,压低身子,右手飞速刺去。
精铁长剑狠狠砍在银狼的后腿上,留下了并不算深的血痕。
意料之外的受伤彻底激怒了银狼,它的眸子由原本的漆黑转向深红,继而发了疯似地到处冲撞。
约莫人类练气九阶的修为加上发狂时的野性,锋利的狼爪一次次划过容箬的眼前,她一次次抵挡,又一次次使出从外门中学到的基本剑招。
她到底是初学者,哪怕修为和天赋都不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步履维艰。
只是随着二者愈发深入漆黑的深林,容箬的疑惑也愈来愈深。
按照灵草分布以及先前银狼的完美状态来看,这里并不像是属于它的灵兽区,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箬沉默着,一剑又一剑,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牙齿和剑所迸溅出的火花,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影子。
一人一狼在黑夜之中对峙着,彼此等待着一次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
在又一次躲避过狼爪之后,容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已经不可控制地慢了下来。
但好在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了。
她朝着银狼望去,对方的左后腿终于在自己的一次次攻击下变得骨肉分明。
眼见银狼的动作因为受伤而不再灵敏,容箬的嘴角高高抬起。
她弟子服的下摆被撕得粉碎,仅有短短的两片还在随风而动:“不好意思,你也该死了。”
少女笑得猖狂,连汗都来不及抹便从高处一跃而下,朝着银狼的脖子狠狠割去。
却没想到受了伤的银狼竟用尾巴卷着树干将它朝着后方拖去,空中的容箬顿时失去了目标。她只能在落地瞬间疾驰而奔,用尽全身最后一点真气朝着银狼攻去。
长剑袭来,受了伤的牲畜一声嚎叫,拼死反扑。它挣扎着咬上剑身却难挡其威力,就在长剑即将顺着狼口割裂狼首的瞬间——
“铮——”地一声,精铁长剑从中拦腰折断。
碎片崩裂。
容箬的瞳孔不自觉扩大。
而狼的眼睛,也大了三分。
她顿时想要后撤离开,可此刻的银狼已经不愿给她任何机会。
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巨大的狼口噙着刀刃划破口腔,哪怕带着血也要咬碎敌人的喉咙。
容箬看着漆黑的巨口朝自己咬来,忍不住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而后:“额啊!”凄惨的闷哼声响彻林间。
温热的猩红洒在脸上,容箬眼前被血花覆盖,她仔细朝着眼前望去,差点被自己本能的动作给气笑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头颅被它吞下,她的左手正死死卡住银狼的尖牙。剧烈的疼痛让少女几近晕厥,可同样地,这也是最后一丝机会。
她右手拖着断剑朝着银狼的眼睛死死刺去。一人一狼都不愿闪躲,也都觉得自己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而确实,二者都成功了。
月明星稀,银狼缓缓倒地,嘴里衔着一节断臂。
容箬的眼前是一片血色,过度失血令她头晕眼花,从狼的脖子上踉踉跄跄地跌了下来。
倘若不是她最后舍弃一条胳膊,趁着空隙一个飞身割裂狼首,现在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容箬抬起仅剩的右臂擦擦眼睛,小脸被红色糊得乱七八糟。她抬眼望向那两株随风而动的灵草。
和这样的战力相比,这种奖励实在是太薄弱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根本没有闯进灵兽的地盘,这里兴许连外围也算不上,更别说接近瘦高男子说的那个地方了。
容箬艰难地从胸口摸出一颗止血丸,随着丹药入腹,她的断臂处开始缓慢凝结,然而...
容箬闭眼内视,悬浮在丹田上的数字果然降低了不少,变成了「十一」
比濒死还要不如的状况,她现在只要控制不住晕死过去,怕是明天早上就能直接投胎了吧。
“死了的话会怎么样呢。”容箬靠在树干上。
“会回到我原本存在的地方吗。”
她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星空,“可我还不想死。”
起码...不能这么简单地死。
可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容箬望着地上的血肉,又侧头去看自己没了大半的左臂,第一次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