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来也无事,叶箐一时兴起,想溜上街去凑凑热闹,锦夏放心不下她,便也跟着出来。
两人一路从东街逛到西市,看看杂耍,听听说书,走得乏了渴了,便就近挑了间茶馆,要了两盏茶来解解馋。
忽闻街上尖叫四起,一阵阵马儿疾蹄声由远及近,前方行人东倒西歪地纷纷避让着,叶箐正疑惑是何许人也,胆敢如此张狂地当街纵马,一副熟悉的面孔即映入眼帘。
又是他?!
昨日的白衣男子。
只见他领着几个侍卫策马而来,又转眼消失在长街尽头。
隔壁一桌子,一位白面书生与一位须发皆白的年长者就此议论了起来。
只见那书生愤愤不平道:“此人如此疯狂,简直目无王法!”
“此乃忠王殿下,当今圣上亲侄儿,又授封慑远大将军,年少时已战功赫赫,你莫要多嘴多舌。”另一长者摇着折扇,捻须答道。
“竟是他,坊间传闻此人荒糜暴殄,颇为圣上不喜,老师可知晓一二?”书生当下不仅听不进劝,反而更是来劲地追问不舍。
话音刚落,只见他口中的荒糜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茶馆门前,翻身下马,气势而来。
年长者见状刻意压低了声音,呵斥他道:“休得胡言,小心祸从口出。”
书生已是噤若寒蝉,频频地点头,好在虚惊一场,那人只是越过他们,落座在了左邻一桌。
叶箐全程道听途说了一场,又见他猝不及防地走来,忙低下头避之唯恐不及。
“姑娘…”锦夏嚅嚅嗫嗫地唤她。
叶箐双手捂脸小声回道:“别管我,吃你的茶去。”
“好巧,又见面了。”
一道低沉浑厚的磁性男声在她面前响起。
叶箐僵住身子缓缓抬头,心中直念叨着冤家路窄,脸上却早已堆起假笑说道:“是啊,好巧。”
店内小厮很有眼力见地忙奉上茶来,他举起茶杯轻呷一口,方才说道:“欠你的钱…”
叶箐闻言忙摆小手,连连说着不必。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日后定来还你,我叫梁修,你且先记住了。”说罢起身就走。
茶馆里掌柜的忙恭送出去,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他便纵身跃马,扬长而去。
叶箐当下也没了品茶赏曲的心思,准备打道回府。
来至柜台前,锦夏取了二十文钱递与那掌柜的,他却摇头说道:“不对,是二百二十文钱才对。”
“多少?”锦夏闻言瞠目结舌,后又愤愤不解道:“你那牌上明明写着十文钱一盏茶,我们两人喝了两盏,有何不对。”
“你们明明喝了三盏茶,你自己瞧,桌上是不是三个碗盏?”掌柜的说罢,便指了指她们方才坐的那一桌。
“就算三盏,也不至于要两百多文钱啊,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掌柜的见小姑娘气得面红脖子粗,复又解释道:“你们喝的是十文钱一盏的清茶,可那公子喝的可是上好的信阳毛尖,咱们这里卖两百文钱一盏。”
“你…”锦夏还想理论一番,就被叶箐上前制止。
“那后来的公子,可有与你说什么?”她一针见血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掌柜的卖着笑脸说道:“临走时说了,务必让您将他的茶钱一并付了。”
话已至此,叶箐只好让锦夏付了钱,两人方才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茶馆。
锦夏捂着空荡荡的钱袋子惨兮兮问道:“姑娘,你平日看钱看得要紧,怎么今儿这么大方,那两百文钱可是够咱们买好几件新衣裳的了。”
叶箐何尝不是痛心疾首,她好不容易攒来的白花花的钱,就这么没了,心下早已将那梁修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她无奈地扬了扬手,长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权当花钱消灾。”
这梁修可是皇亲国戚,她们惹不起,躲开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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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宣和殿内。
胤朝当今天子崇仁帝,携几位肱股之臣,正面有难色地商议政事。
忽而殿外太监来报:“忠王梁修,求见陛下。”
“让他进来。”崇仁帝挥袖说道。
梁修奉召入内,屈膝跪地,拱手躬腰叩拜道:“臣,梁修,拜见陛下。”
皇帝免过礼后,梁修方才起身问道:“陛下召臣速来,是何要事?”
今日本是休沐,宫中一道急召传来,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又见在场之人皆是攒眉蹙额,心中大约也知晓绝非良事。
崇仁帝正襟危坐于在龙椅之上,丰神俊朗,满目刚毅之色,肃然说道:“边关急报,胡莽汹汹来犯,崮城关告急,今朕派你领精兵十万,速去支援,将这帮贼人彻底剿灭。”
梁修闻言复跪叩拜,凛然扬言道:“臣遵旨!定当驱敌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