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地,当天的王悠悠十分消停。
虽然言语上的挖苦还仍旧存在,但是她的跟班们显然被昨天那一幕吓着了,今天并不太敢往江晚桌前凑。而王悠悠一个人的战斗力显然并没有这么强,加上同桌的刻意无视,江晚当天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她也意外体会到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课间,她照例并没有离开座位,但是开始有意识地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这学期江晚她们那一组坐在窗户旁边,本来该是同桌坐在里面的,但是他嫌冬天窗口漏风太冷,强制性地把江晚赶了进去。
班主任也并没有发现二人换了座位。
但是这样也好,江晚开始偷偷向窗外张望,有时候看楼下同学们扔沙包、踢毽子、跳皮筋,自己仿佛也有了点参与感。
她其实已经学会了很多首跳皮筋的歌谣和跳法,只是并没有人愿意叫她一起玩罢了。
而现如今,她又发掘出了坐窗边的一个好处。
她可以看到陈鹤言。
中心小学五六年级分立两个平行楼上,中间由连廊连接,老师们办公都在六年级楼的附属楼上面。下课时,江晚的位置看从六年级各个班级里涌出在走廊里玩耍的人,可谓是一目了然。
而自从知道了这个人之后,江晚发现自己总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
但明明,她们只见过一面,也并没好好说几句话。
她就是能一眼看到这个男孩子。
他似乎人缘极好,每当下课总是和很多人一起行动,他们并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在走廊追逐打闹,或者下楼丢沙包,最常做的就是在走廊里聊天。
江晚默默数着他所在的班级,暗暗记下了位置。
那天的课程并没什么特别的,江晚仍旧很用功地学习,很努力的写作业,只是心里开始隐隐期待着当日的课后辅导。
一下课,与往日不同,江晚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东西,她同桌的动作却开始了慢吞吞地蜗牛爬。她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勇气——
“请让一下。”
同桌仿佛不可置信她会主动给自己说话一样,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动作却没动。
江晚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句:“请让一下。”
她本以为还会受到同桌的奚落和嘲讽,已经做好了准备想好了说词,但是没想到同桌一句话也没说,就站起了身。
她紧了紧自己的书包带子,向教室后门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桌子移位声音,她条件反射转头一看,像是王悠悠一脚踹翻了自己的课桌。
她脚步没停,继续向门外走去。
但是她预想中的一幕落空了。
看着讲台上的书法课爷爷,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其实应该想到了,他一个学生哪能天天来代课。
江晚沉默着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面,把书包放下,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王悠悠和她的跟班们却十分开心。
她们发现书法课老师又重新回来代课的时候,好像昨天那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们在课上把一张纸条传遍全班,上面画着一头猪,还写着江晚的名字,猪还引出一个对话框——
“我是废话篓子,我骄傲”。
全班都在窸窸窣窣地笑着,还有甚者把这幅画特意展示给江晚看。
而这在往日里已经能让江晚十分难堪的事情,她今天其实并不太觉得难过。
她只是心里不住地想,陈鹤言会不会再来代课……
一堂课上的食髓乏味,书法课爷爷第一次批评了江晚,说她静不下心来练字。
江晚其实很努力了,但是昨天那个人站在讲台上的样子和他身后的名字仍旧清晰的印在心里。
下课后,江晚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抬头看了一眼课堂上的挂钟。
如果她现在跑着去六年级的教学楼再跑出校门,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吧……江其现在已经不来接送她了,给她办了一张公交卡,江晚独自坐着公交车上下学,而公交车,早一班晚一班没什么的吧……
她气喘吁吁地爬上了第三层,一、二……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走到了左手边第三个教室门前停下。
教室已经熄了灯关上了门,只留下门上面的金属门牌在微弱地反射着光——“六年级六班”。
江晚抬头看了这个门牌许久。
“哟,这是干嘛呢?昨天扭着你那蠢猪一样的身躯勾引人,今天就望夫石啊。”身后一阵奚落的声音响起,江晚一路上光顾着奔跑,没想到还有人在身后跟着她,这突然一出声,被吓了一大跳。
又是王悠悠和她的跟班们,不出所料,出言的还是王悠悠。
跟班们配合地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不过今天的人数并没有昨天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