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孩儿不成气候,她也是努力过一番的。
“这该死的伍太医,自已没本事保了本娘娘的肚子,却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神算子,说什么人家凭风声便可断了吉凶,胡扯胡扯!”
这话一落下,直叫那原本正侍候着的奴婢们,纷纷趴俯在了那地面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那伍太医不是早让娘娘寻了借口处死了吗?娘娘当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息怒?娘娘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国君娘娘似乎怎么也难捺下心中的怒火,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好些个年头了,可是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叫她面庞起狰狞。
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清晰在目:
那一日,伍太医抱来蝶妃的孩子,可那伍太医早就告诉过她了,蝶妃肚子里怀的是女娃。
她自是气的:“娘娘我的肚子保不住也就罢了,可那伍太医居然还要去抱了那蝶妃的孩子来,真是荒唐,荒唐!”
“砰”的一声,她腾地起身,向那正端着茶盏朝她而跪的奴婢,甩手便将那琉璃杯盏儿丢了远去。
如此,众人吓的不轻,原本俯地的身子,此刻,已是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了那地面。
“他难道不知道,那蝶妃生的是女娃,我岂能要了那个女娃?我要那女娃又有何用?”她喘上了粗气,直叫愤怒呼哧的,若了无法熄灭的火芒。
“可若不是我儿他.......”说到这里,她又有些丧气:“谁叫梓儿有些呆傻,若不然,我何苦要......自打这蝶妃顺理成章入了妃位,这国君,哪一日的,不是宠幸了她那头。”
说着,她再次蛮横起了脸:“所以,才要叫我百般的再有了这肚子,也好......”她叹了一口气:“也好让国君对我儿......谁知......我本以为,这腹中男孩儿一旦出生,哪能有了她蝶妃的便宜占?这继任王位一事,迟早的,也得是国君娘娘我的孩儿。”
她便又哭了:“可那该死的伍太医,这肚子明明拿捏的准准的,是个男娃是个男娃,不就是......不就是......想不到,这孩儿还未待出生,便保不住了。”
她轻抚薄蚕丝,于金丝床榻处轻声地叹着气,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我原以为,那蝶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可......”
她说着,眼底重新冒起了火光,那一幕,她清晰尤若当下,那时,她还得意地以为,蝶妃是生了个女娃儿的,是个女娃儿的。
可她得意的笑声尚未出喉,便叫那一旁原本低着头,却突然频频抬头又低下头的奴婢给弄的不高兴了。
待一双芒光扫去,那奴婢脸庞似作着一番挣扎,终还是道:“娘.......娘娘,娘娘可不能信了那外头的话,奴婢方才听的确信,蝶妃她......她诞下的是......”
一双眼,顿如疾电般向那奴婢定格:“是什么?说!”
“是......是个男孩儿!”
“胡说!”
“啪”的一声,她一巴掌落在了那丫头脸上。
那丫头委屈的低着头,便不再说话。
“胡说,胡说,那伍太医不是也给蝶妃瞧过了吗?他说了,千真万确是个女娃,是个女娃。”她怒喝,又一双怒芒扫向面前:“你们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人家明明生了个女娃,你们却还要成心气我不成?你们不是不知道,娘娘我刚失了这孕肚,可怜我那......”
想到这里,她再次低低啜泣了起来。
旁人都知道国君娘娘拼上二胎是为了什么?虽然这样的事儿过去有些年了,但每每想起,国君娘娘她还是十万分可惜,更何况,耳朵里听来的话,正无处发泄,倒叫这管事大人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