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抿了抿嘴，然后继续说道，“我之前被救了，一直想要报恩，就躲在附近，许多次都看到柳爷爷痛哭，说对不起很多人。不过，我还不曾知道柳爷爷有个养女，但我知道他有妻女，柳爷爷年轻时妻子貌美被地主霸占，最后悬梁自尽，他要照顾年幼的女儿，地主贪心觉得他女儿也长得好看，但他女儿才八岁，父女反抗最后女儿被误伤无法救治而亡，他要报官，可官员早就互通苟且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允娘的眼睛瞪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听完只是一个劲的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但也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却也觉得并不无可能，她一生困守在养父的矛盾之中，到底还是比任何人都要能看的更清楚一点。
帝夜玄回头看向雀翎，雀翎也是有点惊异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师父师母曾经告诉过她，事情不能只看一面，但却没有想到是这么多面。
“他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人好的时候十分温柔，可有的时候脾气也十分的暴戾，这也是他选择住在山上的原因……”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他让我去妓院……”允娘不信，童年在养父的矛盾中胆战心惊，长大了又成了□□，服侍着男人……
只说是暴戾，她没办法接受。
可屋内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如果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养女离开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可选择送到妙云堂而不是嫁人，的确是让人不能理解。
“我想，他最对不起的人不仅仅是护不住的妻女，还有允娘你。”
允娘的眼泪突然绷不住的如珍珠般滑落。
“是，我承认，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允娘承认了，“报官吧，你们想怎么样，我都接受……”
说罢，她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好半天，雀翎将那根发髻拿了出来，又将之前在妙音堂里说的话说了一遍。
允娘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些，但还是回答道，“这发髻是我养父送我的，上面的宝珠一直都发髻上。”
雀翎追问，“那你可知道你养父在哪得到这个发髻吗？”
允娘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看来宝珠的下落也无法追踪下去。
“允娘，这个发髻……”
雀翎还没有开口把话说完，允娘就知道她的意思，“这个发髻你若想要就拿去吧，对我来讲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小狐狸站在一旁，本来她是想要给柳爷爷报仇所以才会留下来，没想到站在门口竟然会听到这个故事……
“这位姐姐，我把柳爷爷埋在后面，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小狐狸邀请。
“不了。”允娘拒绝，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雀翎，“你说我命不久矣，可是当真。”
雀翎沉默一会，随即点了点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要找到允娘，询问宝珠的事情，可还是一无所获。
“那，我死后会不会变成鬼，还能不能再见到……养父？”允娘问出她最想问的问题。
雀翎也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也许吧。”
人死一般都是入鬼界，极少数最为良善之人会羽化成仙。就算是入鬼界也分等级，普通鬼界和鬼界地狱，鬼界地狱也有一层直到十八层不等。
在人界的人，做了恶事会入鬼界地狱，根据恶事的不同在不同的层级，越靠后，越难投胎转世为人。普通鬼界一般五到十年左右即可投胎转世为人，入地域十八层可能要等千年万年。
所以，即使死了也不一定会在鬼界相遇，但这些事情也不是允娘需要知道的。
事情终于结束了，离开之际，允娘表示想要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待一会，于是其他人就先走了，不过百米远，突然身后火光四起，回头看时，原来是允娘放火烧了屋子，甚至连同自己……
三人瞠目结舌，小狐狸是他们中第一个想要上去救人的，而帝夜玄则是看了看身边的雀翎，察觉到雀翎并没有救人的意图，又想到人的命数，这才没有动静。
“帝夜玄，你说人界的情感都是这么复杂吗？”
帝夜玄站在一旁，不知道她说的是允娘的还是柳志青的。
良久，帝夜玄才开口，“善恶交织，一念之差。”
柳志青是善恶交织，允娘是一念之差。但其中根本也是人界权势的压迫。
雀翎看着这山中清息浓郁，可小屋里却有浊息渗出。
自她到人界这么些年，发现这清息和浊息也不单单仅仅是花草树木产出，也跟人界的善意恶念相关。
善意的如白纸的儿童，即可源源不断的产出清息，而恶念肆意的大人，也源源不断的产出浊息。
大多数还是善恶参半的人，一时嫉妒，一时生气，愤懑和恨意，都会产出浊息。
要知道，从前的魔神就是靠着源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