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笃定温俪嫁了高门定然是要面子的,这年头女人稍微有个什么风言风语,婆家是会十分嫌弃的。
她忍不住得意想这下温俪总该乖乖听话了。
瞧着温俪不说话,杨大娘自以为拿捏住她的痛脚了,便更加得意嚣张道:
“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那侄儿也就想讨个营生,你说这闹的又是何必呢。”
温俪看着杨大娘嗓音轻柔道:“他想要什么营生。”
杨大娘闻言一喜,尾巴都要翘上天也就更加狮子大开口了。
她一副施舍的语气道:“我们也不是那等子不识好歹的,你说这高门大户手中多的就是铺子,不若你随便给个铺子给我那侄儿当个掌柜。”
杨大娘算盘打得想,她想要的自然是赵家的那间首饰铺子,想着未来源源不断的银子进口袋她眼色愈发贪婪。
眼前人的厚颜无耻让温俪都懒得动气,她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却见杨大娘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整个人跟癞蛤蟆一样四脚趴地,杨大娘疼得顿时哎哟一声。
她当即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踢你老——”娘。
在看到身后的人后,杨大娘犹如被掐住嗓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谄媚,“赵,赵公子,您咋来了。”
“怎么,我去哪还给你报备不成。”青年冷嗤一声,眼神冷得像冰。
“没有没有!”杨大娘连忙摇手,吓得面色苍白。
她心里止不住的打鼓,原就是看着温俪一个人回来认定她不受重视,她这才敢贸然前来。
但如今面前站的是赵家的混世魔王,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杨大娘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赵淮并未理她,脸色讳莫如深。
他眉头紧皱走到温俪面前连带着说出的话都有些冷,“你傻不傻,就这么让她羞辱?”
他方才刚到看到这婆子说话的蛮横样。
温俪在她面前瘦弱得跟小兔崽一样,偏偏她长的白嫩,就像个委屈的受气包。
青年生得高大,温俪只能仰头看向他,突如其来的教训让她神思一怔,眼睛不自觉的睁大流露出几分不解。
落在赵淮眼中,就是她受了欺负不敢说出来。
因为方才的怒气导致温俪眼角有些红,赵淮自然而然认为她哭了。
赵淮两手插在腰带中,跟护小鸡仔似的将温俪挡在身后。
他居高临下睥睨下方的杨大娘,语气嚣张冰冷:“来,你跟我说说,你那什么侄儿,想要什么营生。”
“这……”杨大娘早就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结巴着。
赵淮最是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他冷笑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我赵府之人好欺负?”
杨大娘当即涕泪泗流,吓得两腿发软,“是,是草民一时说错话了,是说错话了。”
说着杨大娘求救一般的想要去找温俪,只是手还没碰到人衣角就被避开了。
赵淮双手环胸,微微俯身嗓音低沉带着威胁,“我这人护短,我不希望在看到有人在她门前惹是生非,如果今日后沛城有什么流言蜚语我一律会算在你头上。”
杨大娘忙不迭的点头,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两个耳刮子,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在这里来自讨苦吃!
温俪还在想着怎么解释时,赵淮已经办好了一切,他走在前方,高高束起的马尾固在玉冠中,在身后摇晃。
在看到他通红的耳根时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是个纸老虎啊。
一上马车赵淮便松开了手,他看着温俪解释道:“我方才……”
但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温俪轻笑着接话,“我知公子是为了替我解围,公子方才真是好生俊朗威风。”
温俪神情认真的模样不似作假,赵淮听得心中生了几分愉悦,若是有尾巴只怕要翘起来了。
他轻咳一声压抑住情绪淡淡道:“你既入了赵府,那便代表了赵府的颜面,日后谁敢辱你,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她也不拆穿他,只柔顺回话:“是。”
“对了,那个劳什子侄子叫什么名字?”赵淮状似不经意问道。
温俪想了想,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么一个名字来,“好像叫张德缺。”
张德缺是安远村十里八乡有名的懒汉,原本听说姑姑给他介绍了女人,但煮熟的鸭子飞了,但姑姑又说能拿到银子。
想着温俪的模样,张德缺忍不住心头一热,虽说人得不到,但能摸到白花花的银子。
张德缺甚至都想好拿着银子先去花楼给芸娘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