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的事,最后没能成。
李媒婆说的天花乱坠,陈喜秋摆出大家长的款儿,逼郭嘉惠母女就范。
陈伟强更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撸袖子打人。
面对种种压迫,顾辛夷就做了一件事。
她直接到厨房拎出菜刀,用力往桌子上一砍,菜刀插到厚重的木板里,只露个刀把。
“我再说一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不打算嫁。谁想拿我换彩礼,就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顾辛夷说到这儿,冲陈喜秋笑了笑:“听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们要是逼急了,我兴许就精神不正常了。”
满屋子的人都惊到了,李媒婆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找了借口离开。
她不就赚份谢媒钱,哪怕胡家出的钱,比别人家多点,也不值当豁命上。
陈喜秋想卖掉大儿子家的赔钱货,贴补小儿子,可没想把命搭进去。
顾辛夷菜刀往那儿一扔,他小腿发软,抓着烟袋锅骂骂咧咧一阵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至于原主的极品二叔,更是怂货一只,特地解释:“好侄女儿,你可别想不开。二叔是好意,想让你找个离家近的好人家,将来能贴补父母,你不愿嫁就算了。”
郑花巧也跟着说好话:“对啊,大嫂,你好好劝劝淑兰。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儿,我们当叔婶儿的,难道还会害她不成。不愿嫁就不嫁,千万别想不开。”
郭嘉惠性子绵软,始终就一句话:“我们淑兰要读书,不嫁人。”
她害怕公爹责问,又坚持维护女儿的样子,让顾辛夷眼角微热。
哪怕是上辈子原主被小混混糟蹋,名声坏的一塌糊涂时,郭嘉惠两口子也从没想过,让女儿嫁给小混混堵住悠悠众口。
在农村,很多人家把所谓的“名节”,看的比女儿性命都重。
人走空后,郭嘉惠抹了把眼泪,花大力气把插在桌子里的菜刀拔了出来,对顾辛夷说:“兰兰,娘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有我跟你爹在,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们就跟他拼命!”
“娘,我不委屈。你放心,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我爷心偏到了天边,我叔是个怂的,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顾辛夷这次的确只是吓唬一下,原主爷爷和二叔。
他们极品归极品,顶多占占陈淑兰家便宜,平时老大一家言语刻薄,倒没想过害死他们。
原主父母接连去世,还是二叔家帮着张罗的丧事。陈淑兰被丈夫打骂,他们也替她出头撑过腰。
当然,帮忙办丧事的原因,也有为了名正言顺继承陈华强一家房屋田地的缘故。
只能说,陈喜秋的偏心和坏,都是由重男轻女恶习衍生出来的封建残余。
当然,这不代表顾辛夷会容忍他们,继续在自己一家人头上作威作福。
“姑,淑兰,爷爷和二叔他们回去了?”
郭丽芳抱着一摞书进门,脸上带着笑意。
“回去了,丽芳饿不饿,灶头里烤了红薯,你和兰兰一人吃半截。”
郭嘉惠收起情绪,张罗两个孩子吃东西。
“谢谢姑,我不饿,淑兰的婚事怎么说的?”郭丽芳一脸关切,她巴不得陈淑兰嫁给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一辈子窝窝囊囊,报前世夺夫之仇。
顾辛夷扫了郭丽芳一眼,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什么婚事,我没打算嫁人。”
郭丽芳朝她眨眨眼,压低声音说:“不嫁好,那人又老又丑,配不上你,待会儿我跟你说悄悄话。”
她多活了一世,又擅长表演,原主年纪小,被郭丽芳欺骗也是正常。
以顾辛夷的人生经验来看,郭丽芳属于典型的面甜心苦类型。嘴巴说的好听,实事一件都不做。
她没理会郭丽芳,到灶房拿了红薯,剥了皮和陈母一起分吃。
吃完红薯,顾辛夷洗漱完回房间,郭丽芳热情的凑了过来。
“淑兰,我今天出门遇到段知青了,他让我把这摞书转交给你。”
郭丽芳把书推过来,顾辛夷看了眼,不仅有电器维修方面的书,还有无线电应用科普。
“谢谢。”
顾辛夷将油灯挪到桌子上,翻开书打算看。郭丽芳拉拉她袖子,神秘兮兮的拿出五张大团结。
“这是段知青给你的钱,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先别忙着拒收。段知青听到咱们村传的闲话,不太高兴,特地拿钱出来,买断你救他的恩情。”
郭丽芳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但顾辛夷不信。
凭着她对段景昭的了解,他绝不会因为几句风言风语,就跟她划清界限。
“是吗,段知青真这样说?”
顾辛夷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郭丽芳很是不爽。
一个村姑而已,有什么好傲气的,她装出打抱不平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敢相信,段知青会是这样的人。他还特地交代我,让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家门第高,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乡下泥腿子。”
郭丽芳话语间,将她对乡下人的鄙视,不小心带了出来。
顾辛夷笑了:“段知青家门第很高吗?那我更该找机会,和他打好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