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梅现在有些没劲儿,在她和温怀瑾的卧房里,穿着肥大的棉衣,身上还搭着一条被子,靠坐在床头,伸手缝袜子缝的有一针没一针的。
其实做得还可以,不慢。但白秀梅自己心不在焉,感觉度日如年。
“唉~”是白秀梅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窗户,窗纸还是那样亮。低下头,嘴里不知道第几遍喃喃,“郎君,你现在走到哪里了?是在回来的路上吗?”
“外面那么冷,你快点儿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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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安顿好驴车,再坐到马家东间的炕上,把一小布包年礼送给马承志。温怀瑾便开始与马承志说会儿话,各自说了说过年的情况,以及出了年要做什么。
温怀瑾还是教书并自学举人试要知道的东西。
马承志却是有了新打算。他找到了去府学读书的门路,打算花银子去府学,他攒了一年半的银钱,除却要花的两笔银子,剩下的够他自己和妻儿先用个一年。
而这一年里,自己地里的粮食收上来了,算一个收入;自己边读书边接杂活儿赚钱,又一个收入。而第二年府学的束脩,只有第一年的四分之一。因此银钱足够花销,且有剩余。
温怀瑾看着面前的水碗思考:“承志兄,那我教两年书之后,也去府学?”
马承志点头赞同:“理当如此!怀瑾,这一年多,我亦在自学,但学到的东西甚少。我认为原因有二,其一,遇到许多不懂的东西,很迷惑;其二时间不足,不能主要集中于读书之上。半年之后你也会明白那种感觉的。”
“……你若两年后入府学,到时我必定已经在那里站稳脚跟,可以向交情不错的夫子推荐你,再加上两笔银子,便能进入府学读书。”
“其实最好的应当是像良田那样,秀才试之后,直接花一笔银子,用知府大人的举荐信进入府学。但是咱们的家境……”摇头,然后是一声遗憾且无奈的叹息。
“原来进入府学,还有这般门道。”温怀瑾感觉自己真是大开眼界,同时也有些好奇,“承志兄,那你是——如何进的府学?”紧接着,不带停顿的道:“可以说说么?不说也可。”
真不知怀瑾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马承志:“没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能进府学是通过一个友人得到的门路。这个人以后得空我介绍给你认识,他名叫李真,是我去年参加秀才试时认识的。先是考试时住的同一个客栈,在取得功名后参加知府的宴席,又是相邻而坐。如此巧合,因此便交流的多了,并且说话做事合的来,便慢慢成了友人。”
马承志喝了口水,接着道:“李真家境不差,宴席过后便用知府大人的举荐信,并给府学交了一笔束脩,就入了学。”
“如何入府学,半个月前我亦是不知道的。那时我想的是三年后再次参加秀才试,然后入府学。但是,在今年过年时,我在寄拜年帖时说了现状,没想到他跟我提了府学的这么些门道。因此才了解……”
“府学每年收的学子人数是有定额的,一部分来自当年的府试,一部分来自府学里夫子的举荐……”
听完关于府学的这些东西,温怀瑾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冷静冷静,马承志则是喝水润润喉,一时,除了喝水声,东间真是安静极了。
“这样——”眨眨眼,温怀瑾一脸郑重的看着马承志的眼睛,“多谢承志兄的解惑。”
马承志摆摆手,“不必这般,日后你若多问问良田,时间长了也能知道这些。”
说罢,马承志站起来,躲躲脚,换了话题:“来,怀瑾,我带你去挑小狗崽儿,然后你早些回去,别天黑了还在路上,夜路可不好走。”
温怀瑾亦站起来,“好。”
母狗和小狗的窝在堂屋的西南角,一个破烂的藤筐里面铺了几件旧衣裳就是窝的长相。
温怀瑾跟着马承志蹲在狗窝前面,看着一只大狗和五只小狗窝在一起。
“大狗叫看门,它这一胎生了五个,两个黑的,都是公的,三个杂色的,一公两母,全都活着,全都是健健康康的,不过,从西边数第二只,它最活泼。”
“砰砰——砰砰砰”
“承志哥,开开门!开开门!”女子响亮的喊声和拍门声传来。
“来啦——!”马承志站起来朝院门大喊一声,然后扭头对温怀瑾说:“这是你嫂子她串门回来了。怀瑾,我去给你嫂子开门,你就在这儿先看看,千万别往前探身子,别伸手摸,看门特别护崽儿。”
温怀瑾点头:“行,知道了,我不伸手。你去吧。”
“那我去开门了。”说着,就迈步往堂屋门口走。
温怀瑾再次朝他点点头,“嗯,去吧。”
“承志哥?!开开门!”
“来了——来了——!”
看着五只小狗崽,要哪个颜色好?温怀瑾不想要杂色的,他觉着不好看,虽然那只很活泼。那么两个黑色的,要哪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