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是朋友喽?”
沙漓无奈微笑:“是,是朋友。”
在及膝厚的积雪中,三个人影越走越远,他们相互扶持走在雪花漫天的山道上。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他们三人还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相互依靠,相互信任。
雪地上的六行足迹在漫天雪花中也逐渐消失在雪地之中,仿若这三人从未踏足过一般。
深邃的地宫,悠长的通道,蜿蜒曲折的不知通往何处。这里不仅是帝伽生前所造用于死后的陵寝所用,更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
昏暗的通道中,烛台所发出的光芒在不安的跃动着,被岁月侵蚀过的墙壁上走过一队又一队的人影。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这座地宫的最深处。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停下吧。”子纯转过身,在他的身后是曾经效力于帝伽的臣子及其部下。
他们现在均已脱下华丽的朝服,披上白色的麻衣,神色哀恸的看着帝伽的灵柩。
苏利亚,苏尔耶及苏达依次跪在地上,跪在帝伽的灵柩前。
“父王...”苏利亚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的吓人。
而苏尔耶什么也不说,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面露凄苦之色。在她的怀中,帝伽最小的儿子苏达紧紧抱着自己的姐姐,那个年幼的孩子在知道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由苏尔耶照顾着。
“姐姐...”苏达哭哭啼啼的叫着苏尔耶。
苏尔耶闻声,低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苏达,你以后要坚强。我们都是萨兰王帝伽的子女,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去完成父王未完成的大业。”
“姐姐!”是震惊。一扬头,苏达一双水淋淋的小眼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浓密的睫毛后透出忧郁的眼神。
他不懂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不喜欢打仗,更不喜欢有人牺牲。
他一直不明白他的父王为什么一定要南征北伐,守着这一小片天地难道不好吗?
可惜,这问题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给予解答。
子纯横扫了他们一眼,并不多加理会:“这里就是王生前说过他死后安葬的陵寝,只要这里的机关一旦落下就再也无法打开了。所以,从此之后这里便是我们沙国的禁地,我会派人驻守此处,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然而,话音刚落,原本一直跪在地上的苏利亚却是一头倒在了地上,脸色白中透着青。
子纯见状连忙奔到苏利亚身边将他轻轻扶起,却发现他背后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濡湿了。
“苏利亚?!”
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苏利亚无力的睁开双眼,无焦距的眼神只能靠着感觉确定:“宰...宰相...大人...?”
“哥哥?”不知何时苏尔耶放下了怀中的苏达,跑到了苏利亚身边,握住他那只冰凉的手掌。
“苏利亚,你怎么样?”子纯面露紧张,关心道。
“宰...宰相...大人,我恐怕要随父而去了。”苏利亚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
“胡说什么!哥哥不会死的。”苏尔耶哭喊着。
苏利亚的眼神逐渐涣散,变得虚无起来,他弱道:“我的妹妹,沙国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苏尔耶紧紧抓住苏利亚的手,哭道:“哥哥!不会的,你一定会好的。”
苏利亚苦笑的摇头:“不会好了....我的身体我....我自己知道。这样也好....父王....在下面没有....陪伴肯定会.....很孤单,我....正好去.....陪他..”
子纯呵斥:“苏利亚,不要这么说!”
苏利亚无力说着:“宰相...大人...,以后我的妹妹....还有弟弟.....都需要你...来照顾了...”
子纯抱紧苏利亚越来越凉的身体:“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微笑再次浮现在苏利亚白里透青的脸上。这笑容是一种终于解脱后的释然的微笑,多年缠绕的病魔也终于在此刻画上了休止符。
那一霎那,这个笑容永远的定格在这张苍白的脸颊上。
“哥哥!!!”苏尔耶撕裂般的哭声从深邃的地宫传出,带着浓厚的悲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