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山谷中升起薄薄的一层雾气将树木植被都包裹进湿润的潮气中。山涧鸟鸣,桃林溪水,仿佛一幅如画美卷让人心旷神怡,舍不得移开半分。
羽夕鸾站在屋外,伸了个懒腰。
突然,大地一声巨响,响彻九霄,震得晨露从花间叶上纷扬撒下。
“出什么事了?”羽夕鸾吓了一跳,心猛烈跳动着,一种不详之息漫天席地的席卷而来。林间枝叶上惊起的鸟群,颤动的大地,这更像是最后的警报,仿佛某种可怖的事情正要降临。
“要开始了吗?”沙漓温柔又沉着的语调在身边响起,羽夕鸾不禁侧头,不知何时沙漓与风凌都冲了出来,面色十分凝重。
“我们走。”
薄雾氤氲,微弱的晨曦中,三道身影矫捷的穿梭在林子的上空。他们三人,越过了桃林,急速往西边赶去。
山野林深,沙漓站在枝头眉间深锁,只见前方空地上一女子被反绑在木桩之上,而在她的脚下干枯的草垛垒成了一圈小山包。
羽夕鸾见沙漓停下,立马在他身后顿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空地上约莫站了四五十人,那些人将那女子围成一圈,高举火把不住的吟唱着,中间似乎还有一人低伏于地。
“那个女子....”熟悉的样貌在脑海一闪而过,羽夕鸾忽然怔住了,几乎惊呼道:“文竹?”
沙漓目光刹那停滞,静静的俯视着。而风凌这时也跟了上来,晨风吹起他们的衣衫,他们三人仿若置身事外的看客又像俯瞰众生兴衰的天神。
“密密喵喵麻麻喵喵...”古老的咒语整齐划一的响起在祭坛的上空,高燃的火把中一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强壮,画满古怪图腾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是他..”羽夕鸾记得,他就是那位祭司。
“密密...”漫天的咒语中,祭司突然发出尖利的长啸,高大的身子开始不住的颤动,嘴里念念有词,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不停的抖动将那些奇异配饰击打在一起,发出诡异异常的声响。
羽夕鸾看得没有来的一阵心慌,下意识的靠近沙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我们要救她吗?”
沙漓注目在祭坛上,淡淡道:“我们只能旁观...”
“是吗...”羽夕鸾有种失落感,无力道:“她太可怜了。”
沙漓低下头,目光停驻在她脸上,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她心里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保护。
祭坛上随着祭司的舞动,四周的人群开始骚动纷纷跪伏于地,恭敬的念起古老深长的歌谣。
木桩上,文竹看着这一切既不哭也不闹,平静无波的脸上如同一潭死水了无生趣,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漫长的等待,祭司终于停止了舞蹈缓步走到文竹身前,双手高举过头顶,好像正在接受某种东西,然后又俯身向下将那无形之物递到文竹面前。
羽夕鸾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合目轻声道:“他们这是要献祭呀!”
沙漓如海般的眼眸中深藏一缕悲悯,叹息道:“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救赎。”
“救赎?”羽夕鸾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村长所说的就是这个....”
一时间的沉默,只听得嘭的一声脆响,羽夕鸾回神看去,人群中似乎多了一人,他一动不动的挡在文竹身前。
“文叶?”羽夕鸾疑惑出声。
沙漓一顿,难以置信的看去,只见文叶恶狠狠的盯着祭司如同一匹恶狼,眼中似有火烧。
“我不许你们伤害她!”文叶死死挡在文竹身前,怒道:“你们凭什么!”
“文叶你让开!”
“你想让我们都死吗?”
“文叶,你这个外村人别管我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人声鼎沸,指责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且安静!”老村长振臂一呼,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村长这才缓步走出,“祭典已经开始,不能回头了....你不是本村人,快走吧。”
“你们做了违背天理的事情,就要我姐姐去承担?”文叶几乎是吼道:“天理昭昭,你们终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胡说什么!”村长大声呵斥一把拉开文叶,对着文竹说道:“文竹,我知道你出逃也是不愿做祭品,可事到如今....”
“我知道。”文竹苦笑了下,苦涩蔓延在嘴角,“终究是逃不过....”
村长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了。”文竹木然的摇摇头,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对着文叶道:“文叶,你走吧。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永远也别回来了。”
“姐姐!”文叶急道:“别管这些了,我可以带你走!”
“文叶!”文竹打断他的话,叹道:“息壤已经蔓延,我们必须要阻止它们,不然....不止